可怜王雨生,一边欢喜,一边担心。自己是不是也有成为登徒子的潜质啊,居然如此。
还有,他对端端想的居然是,这是不是兄弟们说的那种青楼女子的风尘?搂抱,不请?商贾之家的孩子跟官宦之家如此不同吗?
话说他又何曾得见过官宦之家的女子是何做派,无外乎是看见姐妹们都端丽持重罢了,也不想想现在更深露重、房闱之中,真是头痛!
次日起身,居然晚了。也许是孩子这么大才终于婚配,老父母笑吟吟等在堂上,一点未恼。
端端飞快梳妆,匆匆促促,也是没有想到,家公婆母都未曾责怪,顿时心生感激,人也轻快机灵起来。几句甜言蜜语,把婆母哄得心花怒放。
雨生一旁微笑,这个女孩子,嘴巴太甜了。
因着老爷甚是钟意自己挚友的孩子,原独自在钱塘任上的时候,是看着这娃娃落地的,犹如自己的女儿一般。夫人也是爱屋及乌,一句婆婆话都没有说,笑眼盈盈。一家人好像对苏端端都很是偏袒,端端都有点受宠若惊。都说大户人家的媳妇难当,看来并不是如此嘛!
第二日,雨生心下念着必定早起,结果总是比夙夜读书还辛苦,连连如此,一过七日。
父亲早已不受他们早请安,曦光初升就出门上朝。
婆母大人世间少见地惯着,因着端端白日里十二分的乖巧劲儿:给婆母送镯子,讲戏文,点安神香,做小点心……无一刻不在身边伺候妥帖,唯独早上来得晚些,也是不觉得怠慢。
王家夫人就这一个嫡子,平日里早看梅姨娘显摆儿子媳妇腻了,这时候,就是端端再怎地,她也容得。
梅姨娘却觉得看戏看得差不多了,准备开始后院挑点嚼头,添点儿趣。
那日老爷在堂,她当堂冷哼:“这个端端日日缠办,大姐,你要子孙满堂哦。”
王夫人心中也是起了微词,毕竟偌大府邸,人多嘴多。可是她还是拊掌大笑,看向老爷:“是是,我们这媳妇,没个体统!蜜里调油的年纪,是少了一点讲究。”
旁边王雨生的各个嫂子也轮番笑了一回:“没想到,涟兄弟也会这样。”
老爷脸上刚要作色,王夫人立刻回护:“女人一日许给了夫家,就免不了生孩子持家变黄脸婆,如今好日子给孩子们过几日,也是他们应得的。苏家高门大户,老爷自然同等看重。人家苏家养个女儿,也和咱们府中一样,指望婆家拿来疼的!”
老爷一听这话,想起那回回到钱塘,这孩子捏着当日雨生给她的糖,送到自己胡子边,大眼溜溜望着自己甜笑的场景,立时心软了下来:“唔,夫人慢慢调教就好!”这等事情,大老爷也不好多过问,遂是不管。
梅姨娘碰一鼻子灰,王夫人脸上没有波澜。原本这事王夫人就等着慢慢坐下来,敲打敲打媳妇儿,这个乖儿媳,一看就是懂事听话的,小孩脾气一下去,王夫人满有把握她日后会听从的。
偏巧阿辛在屋檐下听了,转身就告诉了王雨生。雨生面皮薄,当着阿辛的面就脸红了。瞅着母亲被为难,更不由得有几分心疼,突然地就责怪起端端来,自己面子上总觉得窘迫,多年圣贤书读下来,怎能落个流连缠绵的声名?
人散了之后回身谢过母亲,自称请罪。
自己的母亲,还是慈悲体贴:“你们要是生个三四五六个,我日日替你俩撕了她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雨生喏喏,暗自决心不可沉迷。
夜里,端端又不明就里,依然好好地挨着自己,雨生狠心反手一推。莫又要耽误我明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