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说,那虎也是位上将军。”李苒笑接了句,立刻转了话题,“听说上元节那天,都要穿白色?”
“不是非得白色,”王舲立刻跟着转了话题,“也算都得白色吧,毕竟,月色之下,白色最好看。”
“六姐姐说得是,要说尚白,倒不如说是为了好看。”谢二娘子也忙跟着笑道:“上元节那天,月光好,灯光更好,满街的灯笼五光十色,映着白衣服才最好看。”
李苒笑起来,这两位倒是爽直实在。
整个一场年酒中,除了中间又有几家小娘子过来打招呼,说了一会儿话,其余时候,就是王舲和谢家二娘子谢沛,和李苒一起坐着,说些过年过节,以及京城掌故,各种传说讲究之类的闲话。
傍晚,送走各家女眷,曹夫人长长松了口气。
这一场年酒相当圆满。
那位四娘子,嗯,太婆说得对,那不是个惹事的,不过是个不能惹的,今天没人惹她,一切圆满!
……………………
李苒顺顺当当回到翠微居,刚进了垂花门,就看到上房门口一个小丫头一声惊呼,“回来了回来了!秋月姐姐,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李苒脚步微顿,微微眯眼看着直冲进去,立刻又直冲出来,踮脚举手打起帘子,一脸迫切的等着她进门的小丫头。
李苒走到上房门口,站住,看了看一脸的悲喜交加,就差高喊一声你可算回来了的小丫头,颇有几分纳闷。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盼着她回来?
李苒还没进屋,就听到了秋月的抽泣,“姑娘,姑娘,求姑娘……”
李苒紧两步冲进卧室,只见秋月半蹲半跪在矮榻前的脚踏上,一只手撑着榻沿,一只手按在那张封条上,一脸泪水一额头汗,头发都有些蓬乱了。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姑娘,真不是我,我没动它,我真没动它,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松了,我按住……我真没动,一动都没敢动。”
秋月话没说完,就哭起来。
她肯定逃不过这一劫了,她要死了,姑娘这张封条啪的松开时,她就知道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就知道她要死了!
这位姑娘,杀人不眨眼!她要死了!
她才十八,她太冤枉了,她真没动,她就是看了眼,就看了一眼!她太冤枉了啊!她要死了,她太可怜了!
“我不是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许进这间屋,你进来干什么?”李苒看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秋月,慢慢悠悠问道。
“不是,我没有,我没进,我就站门口,站那里,就那里,就看了一眼,就一眼,它就,啪,它就开了,我怕它掉下来,要是掉下来……说不清了……
姑娘饶了我吧,饶命啊!求求姑娘,我真没动,真没有!我阿娘……上有八十岁的太婆,姑娘饶命,呜呜呜呜……”
秋月哭的更厉害了。
李苒侧头看着她,抓住她哭的声噎气短的一个小空当儿,赶紧吩咐道“出去吧。”
“是,姑娘饶命……嗯?是是是,嗯?姑娘是要……到外头?求姑娘别杀我!求姑娘……别杀我!”
秋月先是惊喜,接着觉得自己太能想好事了,指定是嫌在这里杀她脏了屋子,要到外头……天哪!
“赶紧出去,洗洗脸,给我沏杯茶,我渴了。”李苒极其无语的看着惊恐万状的秋月。
“嗯?”秋月一下子不哭了,呆怔了片刻,这回是真反应过来,一口气松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没等坐稳,一骨碌爬起来,不等直起身,就急慌惊乱的往外连爬带跑。
在姑娘改主意之前,她得赶紧爬走!赶紧!
她这条小命,大约是保住了。
李苒看着秋月爬几步奔出去,走到榻前,弯下腰,仔细看了看缠在锁扣上的一根细细的头发,伸手扯掉头发,掀开了箱子。
箱子里堆放的十分整齐,李苒看了一会儿,合上箱子盖,出来外间。
眼看就要送晚饭过来了,她还是等吃好晚饭,洗漱好换了舒服衣服,再慢慢看箱子里的东西吧。
她极少收到礼物,大约是因为太少,所以,她特别喜欢拆看礼物。
每次拆看礼物,她都要一切准备好,关上门,然后安安心心的、仔仔细细的一点点拆开,一点点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