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走就走,来的不犹豫,走的不留恋。
只要看到他还好,她就安心。
既然安了心,此乡非吾乡,当然不用留在这里。
简知翃也没挽留,送她到电梯口,给她按了电梯。
徐遥低头走进,直到电梯闭合,两人之间再无话语。
比及电梯门将两人隔开,徐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也许,打个电话更好?
自己这趟来的冒失。
下了电梯,马上要走到停车位,听到后面简知翃唤她,小遥。
徐遥站住,有些惊愕,人便立着不动,但也没立即转身,等把惊愕完全镇压后,才回过头,笑,“怎么了?不舍得我?”
简知翃还穿着拖鞋,显见是匆忙追出来的,他手里拿着个锦盒,走过来塞到她手里:“很早就开始做了,直到前几个月才完成。一直也没机会拿给你,既然你来了,就把它戴走吧。”
徐遥把玩了一下盒子,并没有打开。
她几乎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了,捋了下头发:“友谊的见证。”
简知翃说:“对啊。”
承认的真大方。
徐遥有点心酸,推了把简知翃:“得了吧,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这话,你牙不倒,我还觉得酸呢。”
简知翃微笑,眼神安定。
徐遥也笑,目色里有微光。
她跟他扬了扬盒子:“那我走了啊。你多保重身体。”
简知翃替她拉开了车门,护着她的头,把她让了进去,又关了车门。
徐遥降下车窗,跟他摆摆手。
他冲着她点点头。
小刘发动车子,她的眼睛一直朝前看着,直到车子驶出蓝颂湾小区,她才猛地回了下头。
车库里的那个人,根本就看不到了。
她为什么要回头,明显在自欺欺人。
她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是一块手表。
钨沉沉的表盘,大概四分之一个手掌大小,大小飞轮穿梭其间,半遮蔽式雕花镂空表盘,是一个中国节的样子,表带是皮制的,夸张的红色,厚实,扎着很结实的线。
她是跟他要求过,要他求婚时不送她戒指,送她手表。
——戒指俗了,手表正好。
代表人生短暂,你要抓紧时间爱我。
他当时答应了,说磨好了,就向你求婚。
她说那你得快点磨。不然娱乐圈这么花团锦簇的,说不定谁迷了眼,就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他说好,我会日夜赶工的。
分手后,偶尔想起这句话,会嫌弃他这手表还是磨慢了,让她被乱花迷了眼。
现在才知道,他之所以磨的慢,是因为他磨给她的,不是一块普通的手表,而是一块陀飞轮。
那么多大大小小转轮,一个齿,一个痕都差不得,他拍戏本就忙碌,这东西细致又精微,不知耗了他多少精神。
这是世上最难磨的手表,所以才价格昂贵,这是世上最精确的手表,其实精确的,不仅是时间,还是人心。
——原来他给的慢,是因为他想给她一个最好。
他,竟是,这么的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