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涯戈一只手夹着烟卷,一只手在牌上摩挲。
天地局,四个人都听了。是以这会儿斗得不是气运,斗得是谋思,看谁能积万累千,纤毫不差。
季涯戈正把谋思拉成了脉络分明的网,一条一条地捋。眼皮微垂。皮肤白皙,眼皮上的血管分明。
屋子里灯光暧昧,将那里撩出一丝红。
他这个人就艳了些。不似往日那般清冷。
“老季手里按的是原子弹按钮吧?一张牌而已,值当。”有人发声。
季涯戈抬一下眼皮,神色轻淡:“原子弹也就是个生死,这张牌却关系底裤。生死是小,底裤是大。”他说着,扔出一张一筒。
“老奸巨猾。”那三人都摇头。
轮到下家出牌。嫌人慢,数落起来头头是道,到自己时也是磨磨蹭蹭。
季涯戈歪着头看他,烟卷在桌边轻轻一磕。
那人眼皮跳一下。
季涯戈不说话,散散漫漫地看着他,烟卷又在桌边磕了一磕。
那人笑了:“他戒烟绝不是真的。他就是拿这烟卷打心理战呢。”
季涯戈把烟卷扔了,向那人摊开手:“不敢在杜总面前耍大刀。”
正说着,电话嗡地一声震动。
电话摆在杜总与季涯戈之间,季涯戈伸手一划,屏幕上显出一副笔锋笨拙的彩铅画。
一个男子,身穿黑色燕尾西服,系白领结,头包一方红绸巾,像太平天国的农民起义领袖那样,绕过额头,在脑后扎结。
男子手提一把砍刀,刀尖滴几滴可疑的液体,旁边一只滚圆的水果,挤着两眼说,【要杀就杀你寄己】。
季涯戈看漫画是边西夏发的,但一时不知她此举是为何意,盯着的时候有些大。
杜总伸个头,将漫画看了,笑道:“怎么撩人家女孩了?您这是撩了就跑了吧?你看,追杀到这儿来了。”
季涯戈将屏幕揿灭,有些意味不明地笑道:“是个小野心家,天天追着我要资源。”
在座的另外两个这总那总的也笑起来:“关系不一般啊。认识了你季总,资源要多少都有。”
季涯戈就认真地抱个拳:“到时还要有劳各位老总成全。”
……
以后每隔几天,简知翃就能在大堂看到那只小丸子头。
永远拎着保温筒,永远都在等她的boss。
简知翃去跑步,经过她身边,她有时看见他了,就起立,跟他说,“简老师,又去跑步啊?”
简知翃笑笑:“又给你boss熬了汤啊?”
小丸子会客气:“翡翠鱼丸汤,简老师你要不要尝尝?”
简知翃会说,谢谢,同时摇摇头。
两人心照不宣,相笑而过。
有时,小丸子在沙发上听音乐,闭着眼,简知翃从她身边漫步而过,不惊动她。
有时,也会在体育公园碰到她。
也会聊一两句:“简老师,跑步啊?”
简知翃会说:“今天不用给你boss熬汤?”
小丸子就会笑得跟开花的丸子似的:“我今天休息。”或者会说:“他今天去外地了,不用我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