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有序,洛宁香行了礼,客气道:“伯母你好,小女洛宁香,是来收帐的。”
“哦!”收什么账她不管,只要和姜宁没关系她便放心了,“这位又是?”
郭奎躬身回道:“伯母好,在下郭奎。”
苏母点点头,引众人到前厅落座。
苏青时的大表姐谢鹭听下人来报,今日府上来了许多客人,好一番绾发修容。
苏青时找苏母取了仓库钥匙,来到大堂。
“走,随我去库房。”
洛宁香闻声正要起,转头一看,却是苏青时在对闻彧说这话。
洛宁香面上笑着:“苏相,十万两还请给银票,白银我可拿不走。”
“自然。”
“那就多谢了!”她紧紧盯着苏青时的手。
苏青时视若无睹,硬拽着闻栖辞去了库房。
库房外围被整修过,变成了红蓝交拓的墙壁,四面花团锦簇,绿树成荫,这个场景竟有些浪漫。
“说吧。”闻栖辞道。
“什么?”
“你不是有事儿要对我说吗?”
苏青时被问得愣了,停下开锁的动作,“我何时说过有话对你说?”
“没有吗?没有你刚刚对我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他还以为是什么暗号!
“挤眉弄眼……?”苏青时哑然。她方才最多就是下意识挑了几下眉毛吧?
闻栖辞无言,“没有的话,我走了。”
“有。”苏青时拦住他,笑容可掬,“你先进来。”
二人走进库房,点亮煤油灯。
光亮起的那一瞬,只听到嘭的一声,像什么东西撞在了墙壁上,不轻也不重,避无可避。
苏青时甩掉手中的煤油灯,冷艳的脸庞上露出泛滥的笑容,她特别喜欢闻栖辞吃惊发愣的表情,因此,她总想做出点突然的动作,让他惊讶、诧异、呆萌地望着她。
她喜欢那一瞬间他眼中惊慌失措,四处乱撞的小鹿。
“闻彧,你不知道,其实我第一眼刚到你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什么?!
闻栖辞诧异极了!
冰冷的墙壁紧贴这背脊,寒冷从脚底直窜到苏青时按住他双肩的手掌之上,又突然变得火热。
“我当时,特别想,特别想这样做,然后好好问你。”
“问你,为什么背不住祈福祭词,为什么不会跳福临央兰,为什么你竟敢在万民瞩目之下如此随意,如此藐视神灵!”
苏青时深吸口气。
闻栖辞咽了口唾沫,余光瞥见她露出了笑容。
“不过,我想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轻声道,“我想好好看看你。”
闻栖辞诧异的动了动眉毛,露出几分得意,“所以……你是对本师一见钟情喽?”
原本僵持的身体自在起来,神色间皆是得意和舒坦。不过洋洋得意的神情并未维持多久,在苏青时突然贴近之时戛然僵住。
“我当时也觉得自己脑子坏了,怎么会看上你。所以……非常,非常讨厌你。”
两人相对的鼻尖只有一指宽的距离。
闻栖辞眯了眯眼,“难怪你那么针对我!”
苏青时嗬嗬笑了几声。
闻栖辞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我想起一件事。”
“何事?”
他切齿问道“我与阿娜耶的事情,你为何提议验身!”
苏青时默了半晌,“哎呀……被你发现了。”
……
果然是因为苏家那句非处子之身不得嫁娶的家训!苏青时的算盘打的长远阿。
心中暴走了几句气煞我也,他冷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泄出几分讥讽。
“苏青时。”
“嗯。”
“你是不是想亲我?”
苏青时动了动嘴唇,撤离了近距离的暧昧姿势。
闻栖辞反手一勾,将她推抵在墙上,也紧紧按住她的双肩。
“撩了就想走,这么没人性?”
后背紧贴着他留下的余温,鼻息间全是他清怡的气息,苏青时的耳根红透了,硬是撑着冰冷的表情纹丝不变。
“苏青时,其实我……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青时淡淡道:“因为你想打我。”
闻栖辞欣慰地点点头:“不愧是神童,如此聪慧。看来你还知道自己有多不招人待见呀。”
“如果我说,我针对你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你信吗?”
“你也挺有能耐的,硬是没让我看出半分对我有意思的痕迹。”闻栖辞呐呐道。
“那是自然。我乃国相之后,怎么可能轻易动心。更不可能对一个不学无术,品行不端的人有任何想法。”
“哼。不学无术,不学无术,你们都当我是个废材,我当然要让你们满意啦。”
“这么说,占天卜卦祈福求雨你都很在行?”
“当然。”闻栖辞自信地回答道。
苏青时轻声笑道:“那祭师大人现在占卜一卦。”
“占什么?”
她神情异彩夺目,宛若深渊的黑眸闪烁繁星点点,笑容似有似无,像乌云之中时隐时现的一轮皎月。
“就算一算,你会不会吻下来。”
闻栖辞的手劲诧异地松了一寸。
“或者,算一算我会不会吻你。”
苏青时变了!
她变了!
她变了!
这种羞耻的话她怎么可以说得如此顺口!
一手促成了大央朝的灭亡,结束央兰三百多年的辉煌,她也性情大变了!
什么迂腐死板,循规蹈矩,老成稳重,尊法守礼……他从前真是错看了她!
不知何时,一把精致的钥匙放到他的手心。
“闻彧,和我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