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里是不分日夜的。
巴掌大小的天窗,只能宽容一方阳光进来,有时阳光不够强烈,便昼夜难分。
咯吱,门开了。
“看来闻大人适应的很快呀。”
门口,站着一抹青色衣裳。
闻栖辞抬眸睨了一眼,鼻尖发出不屑的冷哼。
“闻大人,签字画押吧。”苏青时指缝间夹着一张认罪状,漫步走近,半眯着眼盯着草席上的男人,嘴角噙起一抹阴郁的笑容。
央兰祭师的模样果真有几分俊,比传言中草草带过的话中形容的还要俊。难怪连一国女相都会拜倒在他脚下。
“画什么押签什么字?”
苏青时信步徘徊,有声有色道:“闻大人明知温宿是央兰的敌国,还与温宿人私相来往,以闻氏血脉操控尸怪残害央兰百姓,经查证属实,定下闻大人的叛国罪。”
闻栖辞静默少顷,呐呐笑了起来。
苏青时愣了一会,遣退众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闻大人,画押吧。”
他接过认罪状,迅速浏览一遍,眉峰动了动,笑问:“赐死?”
“叛国之罪,自当赐死。”
话罢,没有在闻栖辞脸上看到任何震惊惊慌的表情,他的神情还是那样淡淡的,目光还落在那纸认罪状上。
苏青时目光一滞,忍不住倾身细数他的睫毛。
老天,他怎么这么好看。身处险境还能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一本正经之下隐藏着三分不羁,风轻云淡中藏匿着冷厉傲然。老天,她的桃花终于要开了吗?
“是要以死囚换下我,用我的血滋补皇帝吧。”
他抬起头,正与她殷切的目光相对,炽热的眼光让闻栖辞皱起眉头。
苏青时眉峰微动,不禁洋洋得意起来。这笔生意能成!亏她没白跑一趟。
这世间能入她眼的男人少之又少,她可不愿这么俊朗的人就此撒手人寰阿。
“闻大人,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签字画押。”她索性蹲了下来,探头仰望坐立的闻栖辞,目光真切,低声轻言,“你签了认罪状,不必担心性命,我带你走。”
闻栖辞狐疑的睨了她一眼。
“你信我。”她激动地裹住闻栖辞的手,双目闪闪发亮仰望着他,像只跃跃欲试的小狼狗。
闻栖辞皱眉,“你是谁?”
苏青时一怔。
闻栖辞欺身逼近,冷然道:“我问你是谁?”
她下意识往后仰去,仍是灼灼地望着他。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好,不好。苏青时不动声色,扯过认罪状。
“闻大人还是赶紧签字画押吧。”
“你不是苏青时,我凭什么要签字画押。”
“我不是?我不是那谁是?”
闻栖辞反手扣住她双肩,掀开对方的后领,后脖果然没有那块胎记。
“你……你干什么呀,不害臊!”她又羞又恼,却挣脱不出闻栖辞的钳制。
她虽然喜好美色,见到闻彧这样的男人更是迅速芳心暗许,可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
到底要不要使暗器呢……她悄悄看他,矛盾之下收了手。
闻栖辞甩开她,冷声道:“性躁,轻浮,武功还差。你到底是谁,苏青时在哪?”
完了,他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