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找我？”艾普慕禾推开移动缓慢的石门，踏入了灯火通明的石壁密室。密室中站着一位穿着墨绿色唐装，拄着沉香拐杖的高个子老人。老人正站在密室正中心，凝视挂在石壁上的一幅画。慕禾站得远，光线又昏暗，并没有看见画上的内容。

听见慕禾的声音传来，老人拄着拐杖重重地点着地，缓缓转过身来。

艾普慕禾忙上前搀住老人：“祖父，您慢点。”

“没事没事，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不太硬朗很正常。”老人朝慕禾挥了挥手，找了张铺着软榻的椅子坐下了，喝了口茶，过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正襟危坐道：“孙儿，最近罗伯斯特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对这些事有什么看法吗？”

慕禾略一思索，问：“东西城不论是政坛、文坛、商界还是军事方面或多或少地发生了一些要事。祖父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老人说：“各个方面都讲一讲吧。”

慕禾依言答：“那我先从西城说起。西城政坛虽然还是中间派当政，与激进派分庭抗礼，但西城激进派所有政党已经暂时性地统一了，要与中间派争权。西城最近也加大了军事演练的力度，似乎在准备对东城发起战争。

最近西城的军事力量越来越强，西城的商业大集团们已经制定了一条特殊生产线，专门用于生产军备用品，似乎要进入全民备战的状态。

另外，文坛发生了一件大事，历来行踪神秘的人类女作家白知影现身西城发表演说，在主张西城在践行和平与民主的同时，也应该借鉴人类千百年来的文化瑰宝，将西城建设得更美更繁华。

她说，如果能用和谈来解决问题的，就不要发动战争。西城人民对白知影的观点十分推崇，组织了很多活动规劝政府不要轻易发动战争。”

慕禾看了一眼老人的神色，继续说：“祖父，这是否意味着，西城政府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与东城开战，东城暂时来说不会有危险。”

“连你也觉得，西城政府此举是要准备发动战争吗？”老人的视线移向慕禾，混浊的双眼里流光宛转，此刻在慕禾眼中的他，像极了竞选上字字珠玑，攻击对手时口齿伶俐，针锋相对的政客。

慕禾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祖父，看着他叹了口气，看着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西城只是在昭告天下，他们已经有了能与东城正面硬碰硬的力量罢了。”

慕禾有些不明所以，他没有多说话，洗耳恭听祖父的高见。

“西城现在的情况并不比东城好到哪里去，西城的激进派代表秦衣一族，以及中立派第一党社会自由前进党现在还在争权。虽说现在当政的是中立派，但激进派现在在西城议会上占据了越来越多的重要位置。之前西城从不会发动这样骇人听闻的袭击，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多都是激进派的手笔。”

“虽然发动战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当代技术越来越发达的情况下，军事战争已经早就不比两百年前有威信度了。如今东西两城战争的核心技术是AI与生物基因。这种表面形式的战争，西城早就不需要了。

正如白知影所说，西城需要属于自己的文化与思想形态。在西城，她在群众心中的地位丝毫不逊色于首相，所以暂时说，战争是不会爆发的。”

“祖父，白知影这样的中立方莫非也参与了人类与当代人类化机器人之间的争斗吗？她这样的举动明显是在护着中间派啊！”

“不，白知影哪一边都不属于。”老人端起茶杯，细抿了一口，良久道：“她是个天生的作家，关心的只有人类社会的变向，而且也厌倦政治斗争，这样的人绝不会参与到政坛之争里面来。”

老人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惋惜地叹了口气，说：“要是何杰厚能有白知影一半的觉悟，就不会英年早逝了！”

“祖父，何先生的死莫非真的与东城党政之争有关吗？”艾普慕禾先是一脸震惊，接着怒道：“这些政客怎么能对这么出色的科学家动手！他们置东城的未来于何地！”

“孙儿啊，权力的斗争向来都是踩在别人的头颅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枪打出头鸟，何杰厚可以说是当了替罪羔羊吧！”老人连声叹气，接着说：

“我们慕禾一族家大业大，现在也算是东城的商业巨头了。我们一家又是贵族世家，你祖父我又有公爵的爵位在身……女王虽然已经明确表示不参与党系斗争，但私底下两派各党的人都在争取获得贵族的支持，而艾普家族这块肥肉，那些政客早就垂涎欲滴了。”

老人望向艾普慕禾的眼神里充满殷切，他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慕禾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