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点点头,让他们都退后一些。
黄大郎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紧闭着双眼,牙关咬的紧紧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门板上,随时都可能咽下这口气。
薛瑶不是第一次接触撑着最后一口气的病人,所以对快要咽气的黄大郎倒是一点都不怕。不但不怕,面对病人时,她的职业素养让她更加警惕、专注、仔细,慢慢的给黄大郎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虽然没有仪器,可薛瑶发现自己的双手特别敏锐,比起上辈子要敏锐的多。换句话说,她的双手检查时,对患者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都不用模棱两可。
这太神奇了。
薛瑶一边检查时,一边心里惊叹,简直不可思议。
“大丫,怎么样?怎么样?”
黄氏对黄大郎这个弟弟真的是付出了太多,投放了太多的感情。所以,看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弟弟变成了这样,她的心都快碎了。
薛瑶替黄大郎检查完,如实对黄家人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瞒着你们,黄大叔的伤的确很严重。根据婶子说大叔是从树上摔下来的,虽然没有外伤,可他受了内伤。大夫之前没能检查出来,所以突然爆发出来,情况就很糟糕......”
“啊......”
薛瑶话还没说完,黄家堂屋里便是嚎啕大哭的声音——黄大郎娘和媳妇以及黄氏三人的哭声顿时惊天动地。
薛瑶的话被哭声打断,回头看着三人,再看看奄奄一息的黄大郎,真不知道该感叹黄大郎的不幸还是幸运。
黄冬生看着家里的女人哭,捂着脑袋也跟着低泣。都成亲的人了,竟然还撑不起门面。甭说黄翠这个大姐看他失望,就连薛瑶都觉得这人窝囊没出息。
黄翠被她们哭的心烦,扬声吼道:“先别哭了,大丫妹子还没说我爹什么情况呢。哭什么哭?”
吼声落下,哭声戛然而止。
薛瑶对黄翠这番魄力刮目相看,对她点点头,“大叔虽然受了内伤,但是,还没到那一步。不过,再晚一点,那可就说不一定了。你们都别围着了,我要给大叔扎针,留一个人帮忙,其余人都出去吧。”
“那不行。”黄大郎的母亲刘氏突然惊呼出声,怎么都不肯离开,“我们必须看着,万一你把我儿子扎死了呢?”
“娘!”
黄氏觉得这话十分不妥,立即出声。
刘氏却不依不饶,“我要守着我儿子,哪儿也不去。”
黄大郎媳妇蔡氏也跟着点头,“对,我要守着大郎,哪儿也不去。”
黄氏、黄翠、陈大力几人,真的是被这对婆媳气死了。现在担心黄大郎被扎死了,刚刚人来检查的时候怎么不啃声?
薛瑶见这对婆媳还真是脾气相投,倒也不勉强他们都出去了,对陈大力和黄翠道:“既然他们不出去,那就留下吧。只是,我扎针中途别乱出声,否则惊了我下错了针,大叔就真的没救了。”
黄翠闻言,招呼了弟媳妇,拽着刘氏和蔡氏出去了。
其余几人,也跟着出去了。
薛瑶喊了陈大力留下,扶了黄大郎坐起来,然后专心致志的给他扎起针来。
第一针,重重的扎在了他正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