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爹娘去哪了？”练傲寒望着屋外朦胧的世界。

清和清澈的眼里泛起了泪光，道:“爹也是武将，一个武将回不来了还能去哪了呢?”

“想过报仇吗？”

“想过，可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而且，师父不允许，他说不希望我们背着仇恨活着，不希望我们过得很累。”少年郎的声音一度哽咽。

她虽不喜薛繁，但他此举练傲寒却是赞同的。“他说的对，复仇，很累。”

“可我不怕累!”少年郎倏地站起，情绪激动:“我不想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我不想我连为父报仇都做不到。”

“你父亲死在京城外的北山，外界对你父亲的消失众说纷纭，其实他是为国战死，死在北燕的手里。”

屋外细雨纷纷，而落在练傲寒眼中的是刀林箭雨。

清和惊愕地张了张嘴，“寒姐，你到底知道多少，你能与我细说吗？”

练傲寒低下头，背对着清和，“那年，我和母亲在北山遇到了燕军，我娘死了，我被你爹救走，后来……”

练傲寒看似疲惫地揉了揉眼角，“江叔还留下了一把黑曜剑。”

“我知道，我知道那柄剑，寒姐，你继续说啊。”

练傲寒暗暗整理了情绪，忽然冷冷地道:“从我幽冥客这得消息，是要有代价的。”

清和毫不犹豫道:“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帮我出关。”

“不行，师父让我看着你。何况，总有一日师父会告诉我的。”清和立即拒绝，心中却矛盾不已。

“呵，他知道多少？当年从北山上活着下来的能有几个?”练傲寒冷笑道。

江叔，对不起，对不起，可我真的需要清和的帮助，我是利用了他，对不起，就这一次。练傲寒的手心不知不觉间又抓紧了衣袖。

“你出关想做什么？”

“报仇。”

屋内安静了片刻。

“你要走，我根本拦不住你。”清和道。

“我若是硬闯，立刻会被全军知晓，我需要你帮我隐瞒消息，拖延时间。”

……

“我帮你。”清和忍痛下了决心，“至少你知道仇家是谁？寒姐，你去吧，但你要平安回来，我等着你的真相。”

少年郎扬起头，闭上眼，生怕泪水留下。

“多谢。”

雨停了，尉迟彬领着兄弟们出城。

“尉迟老兄，雨刚停，你就出城?”

“这不今天轮到我们巡查了吗？咱们主将不在，不就得我带头吗？你快些放我出去，今日出关巡查本就迟了，被大将军知道又得挨罚。”尉迟彬答道。

“诶，开城门。”

这出城的骑兵中，混着一个骑白马的兵士，相貌白净，体格弱小，骑在马上还低着头。好在人多，外人倒也没注意到这个异类。

薛繁安排了军队每日出城一巡，到点不归则军法处置，今日正好轮到了练傲寒这，但主将被拘只能由副将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