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袍少年哈哈笑了,“二哥可不会莳弄花草,说来你交给我,倒不如交给桃芬了去。”
曲沐宁振振有词,“素冠荷鼎是兰中高尚者,花开如荷,清雅素洁。我想着倒是和二哥相配,既是同路,交给二哥照看不是美哉?”
小姑娘说话带着细细的松软,特有的好听。
“宁儿夸人的功夫倒是大有长进,看来容晏没光教你剑法。”
“嗯哼,二哥近日在跑钱庄?”
曲仲江点头,大哥是将这书生的活儿交给了他,让他去核查各处的账目。
饶是如曲仲江之才,也被这些事情弄得头大。曲家势力盘根错节,姓曲的不姓曲的,掺和在一起,各个私下来往更是复杂。曲家赚来的钱,多多少少都有中饱私囊之辈,只是要想处理起来,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更何况是想要彻底捋上一捋。
“二哥哥倒是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吃喝玩乐。”?
这读书人发起牢骚来,倒是少有的可爱。
曲沐宁托腮,叹了口气:“宁儿倒是想起,书院的先生管学生,那些好的坏的用功的不学无术的都在一起,想要彻底整治来也头大得很。”
她也是知道曲家财阀在宗亲这一事上的难处,那些姓曲的人早就将曲家等同于自己家,若非如此,他们也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觉得姓曲是件好事。
“可若是整治人难以下手,倒不如学学书院先生,嘉奖优者在先,鼓励不来者再行惩罚,倒也合情合理。”
曲仲江给她递杯,笑道;“宁儿倒是和二哥哥想到一块儿去了。”
“如此说,是宁儿变聪明了。”
小酌几杯以后,曲沐宁觉得这茶倒是不如梅酒好喝。只是春天一过,便是盛夏,那时该当酿酒的不是梅花,该当是青梅了。
五福井的某间上房内,也有人在品梅酒。
修长的手指揩起酒碟,狭长的皓眸低敛,侧脸鲜明的轮廓上掩着半张银色面具,多了几分道不明的妖冶。
日光之下,轩窗之内,他坐在那处,便是叫人移不开眼的华丽。少年放下酒碟,抬起了头:“看来,是容苏坐不住了。”
见他一挥手,一旁侍候的绿衣少女将纸条收回,轻轻放入了焚香的炉中。
青烟一阵,他转过身去,黑发长披,一身墨蓝袍泠泠而立,目中掠过长街上搬运鲜花的车马,声音如冰似雪:“袁贵妃这个生辰过得,倒是叫人咋舌。”
少女点头:“皇妃能被特许归家团聚,已是莫大的恩准,且皇上还下了旨,今次大肆操办,延请各皇子同贺。”
“如此恩宠落在一个没有任何子嗣的妃子身上,如今京都百姓也都议论纷纷,但言景兴帝无道。”
“且如今景都战事未明,齐王归京来只消去五福井点了道菜,便再没动作。”
折扇之上,寒沧君三字流利徜徉,一年四季,他只要戴着面具的时候,都拿着一把扇子。
少年轻笑:“哼,掩人耳目罢了。”绝美的嘴角略带讥讽,“定国将军那块肥肉,他可没那么轻易放掉。”
“主子,无霜还说此次镇南侯府生辰宴,曲家那位也会到。”
“无霜做得很好。”
那少女微微顿,最终还是略带疑惑地开口:“主子,那无霜是不是可以......”
他笑颜渐浅,折扇一收,目似寒铁,“多嘴。”
少女大骇,立刻跪地深深低下头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