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稍显暗沉的殿内,姿态慵懒地坐在那张垫着暖垫的宽大太师椅上的锦画堂微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一个,是国之皇后。一个,是倡继之女。”
“别说我只是刺伤了她,我就是将她杀了,世人也不能说我半句不是。反到是她一介倡继之女,能死在我这一国皇后的手里,她该感谢我的纡尊降贵才是。”锦画堂虽始终在笑着,却笑得那么冷酷森然。
虽然锦画堂这番话说的很气人,但颜嗣瑄也知道,若锦画堂说的“柳茜乃倡继之女”的事情当真属实的话,那锦画堂便是当真杀了柳茜,也没人会指责锦画堂半句不是。
这无关乎锦画堂是否乃华熏国的皇后,而是因为在华熏国,倡继,就是如此低贱、可以任人玩弄抹杀的“玩物”。即便是倡继的子女,也是一样。
可是想到柳茜腹中那无辜的孩子,颜嗣瑄又拧紧了眉头,恶狠狠地斥责:“你这是强词夺理!!便是如烟当真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那孩子呢?孩子何辜!!”
眯着眼瞧着面色恼怒的颜嗣瑄,锦画堂勾唇,冷冷一笑:“何辜?你竟还问我何辜?倡继之女孕育的孩子,就算生下来,那也是最下建的建种、孽障!我这是替天行道,提早结束他悲惨的一生!”
藏于宽大袍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浑身怒意勃发的颜嗣瑄低吼:“那也是我的孩子!!”
姿态慵懒地坐在殿中主位那张垫着暖垫的宽大太师椅上的锦画堂微笑着点头:“我知道啊。正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更不能留情了啊。”
不等颜嗣瑄开口斥责,锦画堂便又继续笑呵呵地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坐在我华熏国的皇位上,你的孩子,将来也是我华熏国的皇帝。我是生不出孩子了不假,所以你要专宠柳茜一人也好,你要纳妃纳妾佳丽三千也罢,我都没什么意见,也懒得去管。”
“但只一点,她柳茜,绝不能诞下子嗣!”陡然冷下来的神色,合着冰冷刺骨的话语,自锦画堂口中一字一句地吐出。
面无表情地和面色恼怒的颜嗣瑄对视着,锦画堂声音冰冷却份外坚定地道:“颜嗣瑄,我告诉你,只要我锦画堂活着一日,就绝不会让我锦氏这如画的江山,被身体里流着肮脏下建之血的人染指!!谁也别想!!”
被锦画堂一叠声地怼了一顿,颜嗣瑄大约是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抿着唇憋了半天,竟只憋出一个充满怒意的:“你!!!”
见颜嗣瑄明明气得要死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骂她的模样,本还面无表情的锦画堂又忍不住勾着唇,恶劣地笑了起来:“怎么?这就气得说不出话了?也是,你颜公子向来端庄雅正,自持清高,这骂人的话自然是不会说的。要不要我来替你说?”
话音顿了顿,就见一手支着下巴的锦画堂如是浅淡笑语:“锦画堂你这女人当真心思恶毒至极,不但见不得别人好,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简直该遭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像你这样令人恶心的女人,你活该生不出孩子,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你就不配为人……”
一口气将她自己狠骂了一顿,末了,锦画堂还笑看着颜嗣瑄,甚是贴心地问道:“这样可舒坦了?要是觉得还不舒坦,我还能继续帮你接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