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忠良说话的时候非常镇定,很有说服力,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教主之下便是他勾长老说了算,我不找他找谁,你别看他睁开眼睛都费劲,那是装的,他长生教立教,靠的就是治病救人,只要是能喘气都能救活。太医天天向我汇报他的病情,当初说没救了,昨天又告诉我,他一个月内必能下地走路!”
姬英武不解,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和你装呢?”
姬忠良懊悔的说道:“这个就叫做谈判技巧了,他若不装,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这条件任他坐地起价,我就地还钱,能谈到明天早上去。
若是他装的快死,我必心中焦急,将底牌马上打给他看,好让他死前马上把消息传回去,从而落了下峰。
唉,我也是出来才想明白,着了他的道了,不过无非是多花些钱粮罢了。只要我们坐了这江山,还需要钱么?呵呵。”
勾长老也确实如姬忠良所说,虽然虚弱,但已是性命无忧了。他马上唤来下属,口述一封密信,叫人连夜送了出去。
姬忠良派来监视勾长老的人向他汇报了此事,他才踏实的睡着觉。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魏定中在大厅中熬到凌晨,也没见到丞相。
姬丞相吃罢早饭路过大厅,见到魏定中歪歪斜斜的杵在大厅的椅子上,才想起魏定中曾经求见,两人便一同进宫去拜见傀儡君王小蔓。
虽然说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还要作足表面功夫。
一番君臣之礼后。
小蔓拿出了字条,姬忠良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当见到字条上写着“殿下被挟仇兵必来”还是吓的冷汗直冒。
小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姬丞相,姬丞相将字条揣在袖子里。
请了一道:封锁各个关隘,调回所有部队主帅参加大典的旨意。
又对魏定中说道:“魏将军,你现在速去天牢提审那个村夫。”
魏定中有如狗带了铃铛一样,兴奋的来到了天牢。
但凡骨子里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都有一个通病。
就是希望别人也如此跪舔自己。若是没有,就好像自己吃了莫大的亏或受了巨大的委屈一样。
魏定中就是如此之人,平常总是靠媚上欺下、恃强凌弱来追求人生的成就感。
最让他能兴奋起来的就是问供,他认为这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大享受和责任。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名正言顺的,从心理上侮辱对手,从身体上虐待对手。
就算是犯人供认不讳了,还是可以不厌其烦的,把犯人从几岁开始尿炕,几岁偷看邻居洗澡等事,都审出来。
挖出别人心理最阴暗的淤泥,从而达到拯救世人,娱乐自身的目的,这是多么高尚啊。
他非常期待此次能遇上一个性格倔强一点的囚犯,以安慰他空等一夜,没吃早饭的委屈。
夏一诺从昨夜被关进天牢一直没睡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公主会如此做。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公主已经被人调了包,已经成为了此行最忌讳见到那个人,姬丞相的木偶。
他发誓一定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拿到公主的密旨,才不枉离别时,大家,特别是陆怡君充满期盼的眼神。
当牢门一响,他被两个大汉架出去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如果再见到公主要如何说。
当鞭子打在他身体上的时候,那皮开肉绽的疼痛才让他开始注意到此时此地情形。
这是一座没有窗户的审讯室,昏暗燥热,眼前除了刑具,就是一个火盆,里面的碳火烧得很旺。
自己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对面坐着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白面老生。
说老,是因为他眼角的鱼尾纹,一般人看年纪只看头发胡须颜色就可以了,但这个人黑色的头发,却和他多重的鱼尾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啪”又是一鞭打来,夏一诺感觉到自己周身都在疼痛,这种辐射性的疼痛感,有如过电一样,来的突然,去的缓慢,他不受控制的叫一声:“啊!”。
啊的一声,换来对面那个白面老生的微笑,夏一诺明白为什么他鱼尾纹多了,因为他的笑太谄媚了。
当他咧嘴一笑,不但眼角的鱼尾纹更密了,还露出了他的龅牙。
好大!像只湿地中的水豚。
“啪”又是一鞭,夏一诺闭上眼叫了一声,那疼痛让他不由得一哆嗦,但还是可以忍受,习惯就好了,也不是那么疼,只是火辣辣的感觉,挺一下就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他看对面那个人还长着一双招风耳,从正面看,整个头可真想一只尿壶啊,呵呵。
这时那人开口了:“认识一下,我叫魏定中。”
夏一诺自豪的说出了自己的大名:“夏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