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关路一才肯背着老头,他们又继续赶路。这次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大约走了半个钟头,花花发现老头的手在动,她让关路一停下来,老头醒过来,他用微弱的声音说:“前面5公里的地方有间木房子,里面有简易的床铺,以及基本的生活所需品。”
花花一听5公里,心下一喜,可是面上却对关路一说,“你得再快点,万一要是那条蛇追上来,我可管不着你了。”关路一一听说蛇就把老头捞到背上,呼哧呼哧地跑起来,花花都快有点追不上。还剩下3根能量胶,花花琢磨着,像这样的速度跑了3公里后,大家休息,每人补充一根能量胶,一鼓作气搞定后面的2公里,就到木屋了。
山谷里风又大了一些,小雨点开始洒。关路一满头的汗水,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花花给他说了几次,换她来背老头,他就是不同意。花花给关路一打气:“加油,加油!”“路一哥哥,加油!”关路一听到花花喊他路一哥哥,一咬牙,腿上的力量更足了。
关路一脑海里闪过他在拉萨,他在大路旁边昏倒前,朦胧中听到的那歌声……那歌声他一直以为是天堂的召唤,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个藏族歌手唱的歌。很多个午夜,关路一的耳朵里塞着耳塞,手机里单曲循环播放这首歌。
每一个频临死亡的人,都有重新再活一次的机会。区别是有的人抓住了机会,有的人没有抓住机会。关路一这个重新活过来的人,此刻他的背上正背着一个频临死亡的人,他在和死神赛跑,关路一对自己说他要赢过死神,把老头从死神的手里抢过来。
活着,是多么幸福!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3公里是怎么跑过的,花花也不知道,等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小木屋已在跟前了。关路一放下老头,瘫坐在地上。花花递给他能量胶,他摇摇头,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揣着气。花花把能量胶撕开,左手捏着关路一的下巴,硬是给他灌了下去。花花同样给老头也灌了一支。自己的那一只,花花快速地吃完。屋子里升起了篝火,吊挂着的水壶里水咕噜咕噜已经烧开了,花花打了一个盹,把水壶从挂着的钩子上取下来,又接着睡着了。
阳光洒满了大地,燃烧着的木柴只剩下灰烬,嘟嘟嘟,有人敲门。花花醒了,她走过去,从门缝里看到了两个彪型大汉,山民打扮。花花开了门,两个汉子走进屋子,发现了躺在床上的老头,手探到了鼻息,慌忙检查了伤口,伤口处已经肿大起来。花花将白瓶子给了他们,他们说幸好及时抹药,不然蛇毒发作了,后果不堪设想……两个汉子说他们的村寨就在离这里3公里不到的地方,他们邀请花花和关路一去寨子里看看。
花花担心老头的伤情,问了关路一的意见,两个人都表示有兴趣去看看。于是一行人起身出发。
在老头的村寨,人们纷纷拿出好酒好菜招待花花和关路一,寨子里的男人们,光着膀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个个都很豪爽。他们两个自叹酒量不行,坚持说自己不会喝酒。
吃完饭,男人们围着关路一听他讲在山外城里的事,花花觉得无趣,想四处走走,于是就出了饭堂。
信步走到了一个园子边,一阵熟悉的味道随风吹过来,花花被那味道吸引着,不禁脚步加快,朝着园子深处走出。满树的橙花开放着,极小的花朵层层叠叠,竟然把整个树圈成了一个圆圆的雪球,绿色的叶子全被橙花掩埋了,星星点点地陪衬着。
花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瞪得圆鼓鼓的。难道这里就是爸爸说过的世外桃源——橙园。
“欢迎你来到橙园!”耳边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花花一回头就看了白发老翁,仔细一看,竟是他们救起的那个老头。“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花花指着老头的头发问。老头说:“被毒蛇咬,虽然已及时吃了解药,可是蛇毒残余的那一部分仍然留在血液里,需要橙花蜜来调理,才可把余毒解除。”
花花听老头说的头头是道,也不敢反驳一句,你怎么不去医院?后来想想,这山高水远的,估计这里的人们都不曾走出过大山,就不再提及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