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有很多种,花花从来没有听到过像今天这样的哭泣,尤其这哭泣是从一个18岁的成年人那里发出来的。这哭泣声里全是无力感,连最后挣扎的那一丝力气,在这哭泣里,都淡得没有了影儿。可是她能说些什么呢?她竟然什么道理都说不出来……花花张开双手,此刻她们需要一个拥抱,至少这个拥抱会是一个出口,在这样的苍凉里,呈现出一丝丝的温暖。
关珊珊自认为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可是她在花花面前哭了。她想着平日里维持的美好样子,此刻崩坍得一干二净,不禁要争辩一点什么,花花阻止了她的话,说:“抱歉,我帮不上你,可是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现在我想带你做一件事,请问你有运动鞋吗?”关珊珊说:“正好有一双运动鞋。”花花说:“换上,我们去跑山。”关珊珊听花花说去跑山,面露不解,花花并不急于解释,就推搡着她出门了。
此刻的一场奔跑是十分有必要的。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可怜的关珊珊平时很少跑步,被花花拖着跑,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她给花花告饶,可是花花不依,非要推着她往山顶跑去。关珊珊觉得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全神贯注看着脚下的路。
山间小路,一边临崖,花花自己不敢往下看,她不断地提醒关珊珊身体往山的一侧靠拢再靠拢些。那些齐腰高的野草,给人一点虚无的安全感,更多的是没有任何遮蔽的悬崖,蓦然出现,一次又一次,提醒你这里太危险。
花花和关姗姗跑了快30分钟,配速为10分钟1公里,关姗姗一路告饶,“花花,花花,我们回去了。我已经不难过了,我要回去了。”花花正跑到兴头上,哪里肯回。“跑够一个小时,我们就回去。姗姗加油。”关姗姗也劝不动花花,只好硬着头发继续跟着。
天空开始飘起小雨,关珊珊对花花说,“下雨天,我们要快点回去,这里特别容易出现塌方事故。”一听有可能遇到塌方,花花速度明显放缓了,她十分不情愿,和关珊珊一起下山。
还没有走到学校,关路一拿着手电筒来接她俩:“山里天黑得早,两个女孩子就这么一声招呼不打的,跑出去,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花花和关姗姗听着关路一的责备,谁都不敢接嘴,的确是没有考虑后果。“下次再这样跑出去,小心会被狼拖走!”关路一故意压低声音说,吓得关姗姗赶紧拉住了关路一的衣袖,“哥,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带花花出去的。下次我不敢了。”花花连忙争辩道:“不是,是我带姗姗出去的,我带她去跑步。”
关路一不做声,把花花送到宿舍门口时对她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你给学生们上一节体育课。”花花连连点头说好。那晚上关姗姗来敲门,她被哥哥说有狼吓到了,坚持要和花花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