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辰的话令杨墨心中无味杂陈,良久才道,“阿辰,人应该向前看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杨墨的话令萧北辰不敢置信,她是什么意思?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讥讽,“所以,这就是你四年前毅然决然要去瑞士的理由?据我所知,你在瑞士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吧!”
“阿辰,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的话,不仅你自己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的。”杨墨想试图和萧北辰把话谈开。
“哼......”萧北辰哼了一声,“我揪着事情不放?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想的。杨墨,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当初一句分手就把我丢开,四年里,你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你真的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他哭了,杨墨第一次看见萧北辰的眼泪,她忽然记起萧玉对她说的话,萧玉说,“他是个多么隐忍的人啊!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哭了。”可是他痛,她心里更痛啊!
“对不起。”
杨墨似乎只剩下了道歉。
“你走的那天,我在机场,就站在航站楼上。”萧北辰用手指随意拭去眼角的泪水,盯着旁边眼神空洞地说。
杨墨震惊地看着他,她觉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你......”
萧北辰把头偏向窗外,想平复情绪,这么多年在职场的磨练,他更加不喜欢表露情绪了,但前天,他又失控了,“我离开机场的时候发了一个誓言,你想知道吗?”他转过头来询问她。
杨墨大致猜了出来,但她还是想听亲耳听萧北辰说出来,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什么誓言?”
萧别辰忽然凑近在她耳边,杨墨立马全身僵硬,只听他一个字一个字说,“我—恨—你。”
一个人要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会让别人对的感情提升到恨的程度,她也恨过人,他们的冷眼冷语,都像一把把利刃一样,在她的心中搅动,所以她瞬间体会到了萧北辰心中的痛苦,那种痛彻心扉的痛。她终于控制不住眼眶中的眼泪了,任由它们肆意流出,杂满了四年来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无奈、所有的痛苦。
萧北辰从来都见不得杨墨的眼泪,现在想起来,杨墨似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他不知道是她从没有伤心的事情,还是太过坚强,还是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依靠。伸手不自觉地向床头扯了一张餐巾纸,正想怎么开口递给杨墨,却不想门口突兀的一抹身影卡壳了他的思绪。
王甜甜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眼里满是担忧,“萧总,您没事吧!我买了些葡萄,上次看您在公司挺喜欢吃的。”王甜甜环顾一周,把一大袋葡萄放在了床头柜上,保温盒被挤得移到了墙角。
萧北辰捏餐巾纸的手不自觉收紧,一张平平整整的软纸隐沉在他骨节分明的拳头中,冷冷地又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如果不是大姐决意要把销售助理的岗位给她,他绝对不会和她多说一句话,他从来不喜欢身边有人对他暗藏心思。
王甜甜对萧北辰的冷淡已经见怪不怪,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眼角这才一转,刚刚在门口她还以为是萧玉,此刻,她不禁瞠目,不敢相信自己所看的,惊呼,“杨墨?”
杨墨趁刚才王甜甜和萧北辰说话时已整理好了面容,但你若仔细一瞧,还是可以发现她眼眶的红丝。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偏见也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淡,她轻轻一小,“甜甜,好久不见。”至于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杨墨想,她已没有资格去在意了。
王甜甜没有想到杨墨消失了这么多年又重新出现在了萧北辰身边,她立马警觉了起来,忽然想起前天萧北辰的异常,她有了狐疑,她知道萧北辰不喜欢她,但如果就这样一直陪在他身边她也心甘情愿,只要他不结婚。
“是啊!好久不见了,什么回国的呀?”王甜甜假装随意地问,但她其实是想知道萧北辰这些天的异常是否与杨墨有关。
杨墨轻笑,她没有想这么多,说,“大概回来一个星期左右了吧!”
“现在A城变化好大了,杨墨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得到处走走。”王甜甜说。
杨墨微笑点头,算是考虑王甜甜的提议。
“对了,杨墨姐,这次回来是打算就在这里,还是仍旧要回瑞士去呢?”王甜甜问出了她心中最想问的问题,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墨,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脸部变化。
萧北辰听到这个问题后,拿手机的动作一滞,他出乎意料的和王甜甜表情莫名相似。但王甜甜心中是期望杨墨继续回瑞士去的,而他正好相反。
为此,杨墨不管说出哪一个答案,他们二人必有一人失落,一人窃喜。不幸的是,失落落在了萧北辰头上。他再次用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杨墨,似乎杨墨刚才的回答像一把利剑刺中了他的胸膛。
杨墨说了去瑞士后不敢直视萧北辰的眼睛,如果视线可以杀人,杨墨想,她已经被凌迟处死了几百回了。在这里实在坐不下去了,她决定起身,低低说道,“阿辰,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直到拐过病房门口,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才觉得萧北辰的视线终于被阻隔了,见一次他,她觉得自己丢了一年的寿命。
唐魏见杨墨出来,从病房外的休息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机拿着一包Karl喜欢吃的青苹果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杨墨有一丝惊讶,她以为唐魏还没有回来,她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坐下你就出来了。”唐魏又撒谎了,就像四年前他第一次约杨墨出来给Karl买笛子时候,只是为了让杨墨不觉得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