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感到一种挫败和无力感。
越想避开的人,越是难以避开。
夕城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既然躲避不了,那就只能机接受。
她立刻捋起右边的袖子,把仍然缠着纱布的右臂伸到白衣人面前:“既然你来了,就顺便帮个忙。虽然有长生草,可还是愈合得太慢了,痛了好几天呢。”
白衣人看着她,不动手。
“兄弟,麻烦帮个忙。”夕城扬起笑容讨好地说。
他还是不动手。
“大哥,行行好。”
他照样没动。
夕城僵着笑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以前,他们相识相处的一百多年中,起初是她抬头崇拜地仰望着他,后来是目光紧紧跟随着他,后来就是平起平坐。她与他说话,从来不看他的眼睛,他也不看她,两个人有事论事,事情说完彼此默默告辞。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如何与他相处了。
看她静默了,白衣人反而轻轻握住她的手,道:“还是叫我暄和吧。”
夕城的泪,差点就落出来。
暄和。暄和。
她赶紧别开了脸,望着夜色中微微闪着波光的河面。
暄和没有看她,他动作熟稔利落地拆开了她右臂上的纱布,看到上面布满了伤痕时,眼睛微微一眯,从袖中拿出了一瓶药,将药膏倒出来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药膏冰凉的感觉让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夕城回头:“怎么不用术法?”
“你现在术法太低,我用术法,你下回受伤会更疼。”
夕城默然。
术法太低真的是她此生此刻最大的硬伤。
但凡术法高深的术师,都能使用咒语替人疗伤。可是伤口不会无缘无故就痊愈,用了咒语就会反噬,伤得越重,反噬越大。如果受伤的那个人灵力太低又伤得重,那么用了咒语疗伤后,下一回再受伤就能把自己疼得死去活来。所以一般术师都不会用咒语疗伤,而是乖乖滴研制疗伤的药。
“那天……很危险吗?”暄和突然问。
“哪天?”
“你去双家偷长生草的那天。”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也早就藏在附近,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既然早就找到她了,为何迟迟不现身,直到现在才出现呢?
“还好。”夕城道。
双方静默了。
暄和慢慢地涂抹着药膏,十分小心轻柔,完全没有弄疼她的伤口。术师带着茧子的指尖在她的手臂上抚过,夕城感觉到肌肤一阵战栗。
“对不起。”他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