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夕城上完了曲先生的课之后,就吩咐筱梨和筱菊收拾外出的行装。
两个小丫头自从被买来服侍夕城,连庄院都没有出去过,一听见可以去附近镇子上逛逛,高兴得合不拢嘴,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
大门前已经停好了马车,金嬷嬷站在车边,依旧一脸不苟言笑。马车前后分别是四个护院,这样的阵仗在偏僻的田庄里看来时纷纷引人注目。
等夕城她们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鞭子,车子就在路上行驶起来。
“小姐今天想去镇子买什么东西吗?”筱梨问,盘算着今天带出来的银钱够不够用。她本来想带多一些的,可是发现小姐的私房钱并不多。
“庄子里什么东西都有,比镇上的好多了。”金嬷嬷冷冷道。
筱菊怯怯地问:“小姐,奴婢可以顺便买些胭脂丝线吗?”
“不可以!”不等夕城回答,金嬷嬷依旧冷冰冰地说。
两个婢女脖子一缩,蔫蔫地不说话了。
夕城摸摸她们两人的头:“你们尽心照顾我这么多天,也该出来散散心。到了镇子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小姐!”金嬷嬷瞪大眼。
“嬷嬷,我没花你的钱。”
金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想到两个婢女在场,只好忍住了。
夕城不想对着金嬷嬷那张严肃的脸,挑起帘子看外面的风景。
马车在乡道上摇晃前行,大道两旁是迎风摆动的庄稼,田间农作的人看到马车经过,便停下手头的劳作抬头望了过来。
忽然,马车剧烈晃了一下,停了下来。
“做什么?”前头传来护院的怒喝,接着是马鞭划破空气的声音。
夕城在车内坐稳了,挑起帘子望出去,只见是一个年仅五十的男人拦在马车前面。护院的马鞭抽在他的身上,在背上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却完全不在乎,口中喊着:“我是庄上的孙管事,我是庄上的孙管事……”
庄上的孙管事?
夕城想起了那天闯进庄院的那个年轻人,木桉华说他是孙管事的儿子……
“住手!”
夕城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正要继续挥鞭的护院像被马蜂蜇到似的,一下子就停住了手。
大小姐的话不说第二遍,否则要见血的,所有护院都领教过了……
夕城起身走下马车,金嬷嬷拦不住她,只好紧跟着下车,朝后面的一个护院使了使眼色。那个护院会意,趁没人注意到就往庄院的方向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