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木桉华很想耻笑一番,可是看着她的眼睛,木桉华却笑不出来。
她做到了不是吗?
若非她大病初愈力气不大,那名护院就不是腿脚受伤,而是断了一条腿。
特别是她刚才一刀砍下去时那样冷静果断,没有半点紧张犹豫。
木桉华眯起眼睛。他这个妹妹自小养在庄子里,家里人对她全无顾管,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其实他们并不清楚。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显然不是柔弱之辈。
“放了他。”夕城指着少年道。
木桉华挑眉:“我凭什么听你的?胆敢私闯木家的庄院,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夕城对他微微一笑:“兄长,我大病初愈,实在见不得血。我看他并非歹人,也没有真正伤了我,你就将他放了吧!就当是为我行善积福。”
见不得血?木桉华眼角瞥向地上那一滩鲜血,嘴角微抽。
他想了一下,让护院将少年拖到自己面前,问:“你是什么人?”
少年被打得奄奄一息,根本听不清楚他的话了。木桉华向护院首领道:“把这个小子关进柴房里,等他醒来再拷问清楚。”
护院揪起奄奄一息的少年走了出去,那名被砍伤的护院也让人抬出去疗伤了。木桉华命令下人收拾好院子地上的血迹,拉着夕城回房。
木夫人和木玲华此刻也都在她的房中,想必是刚才听到动静才赶来的,却只由木桉华出面处理。
木夫人开口正要训斥,在目光落在夕城脸上时却不由得一怔。
不过养了几天,她那张病恹恹的脸此时带着一层浅浅的粉色,秀丽的眉眼顾盼灵动,娇美之处和木玲华一模一样,却好似又比木玲华多了几分别的气质。
木玲华也注意到了,眸光一沉,讽刺道:“没想到姐姐还有这样的桃花债。姐姐虽然自小在庄子上长大,可到底是木家的千金,竟然学乡下野丫头私定终身。”
夕城浅笑道:“妹妹说话要有凭有据,若无凭据,还是三思为上。我虽认为私定终身并没有错,可是别人就不这么认为。万一你这话被传扬出去,同是姐妹的你难道很有脸吗?”
木玲华没想到夕城会这样伶牙俐齿,居然敢反过来教训她。在她心里面,这个所谓的姐姐就跟陌生人没有区别。不!还不如陌生人。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双生子的姐姐,只不过那是木家扔掉的废物!
此刻这个废物居然敢教训她?木玲华下意识扬手就要给夕城一巴掌:“我打死你这个贱婢……”
“妹妹!”夕城没有动,目光却骤然冰冷,漆黑的眸子在玉白的面容上愈发明亮如星子,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清冷以及——威仪,像极了习惯高高在上的人,不,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
见鬼了?她居然有这种想法!
可是,木玲华的手怎么也无法打下去,在夕城的目光注视下竟然有些害怕。
然而只是一瞬,夕城眸光平和地浅笑道:“妹妹一巴掌若打下来,那就是把姐妹之情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