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那个小背包打开,一股药味儿就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极其呛人的苦涩味儿,熏得她直接打了个喷嚏。
忽然间,胸口就很闷,简直闷的她喘不过气:“慕容,难道,你每天都要过这种吃药的日子么?”
鼻尖,还缭绕着那些药味,难闻的苦涩,苦的她都有些反胃了。想起以往生病,每回吃药时自己的那个熊样,忽然间,女孩儿就对天天吃药的慕容暄有了一种由衷的佩服。
这时候同学们已经分批进入了考场,体考开始了呢。
刚进考场的周徵言,远远的就看见慕容暄在推铅球。远远望去,少年的身姿颀长又挺拔,青春逼/人,牢牢吸引了女孩儿的视线。她就站在操场的边上,远远地望着他,好久都没能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女生的体考三项依次是立定跳、仰卧起坐、800米长跑。周徵言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长跑要在最后?60秒做完42个仰卧起坐,已累的半死,哪里还有力气跑什么800米啊?女孩儿的心里牢骚不已,可还是要跑那个800米,规定是这样子的,她也没得选。
跑,跑!
使出浑身的力气去跑,跑道上,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口很快又是那种要炸开似的疼。
最后,......
额,4分22秒,全校倒数第二!
成绩确实很差,还是个垫底的。可就这样吧,尽力了,已经。女孩儿只能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下。
她确实尽力了,以往的长跑测试成绩多是26秒,比这次还要更惨一些呢。
随着大队伍走出考场,周徵言竟一眼看到了在大门外焦急等待的少年。
当迎上慕容暄关切的眼神时,女孩儿的心是温暖的:她并没有想到他会等着自己。
“徵言,累吗?”慕容暄笑着迎上来:“你考试时,我很担心你......”
女孩儿望着他,笑了。尽管还是满头大汗,胸口那种剧烈运动后的疼痛也还没过去,可她的心里,却很是开心——慕容他,真的很关心自己呢。
“我大概考了26分,你呢?”女孩儿问了慕容暄一句。
“30。”
少年说着,有些矜持似的微低下了头,接着唇角一动,似乎是笑了,但笑意太过浅淡,若有若无的,就如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了。
女孩儿看着这样浅笑着的少年,再一次说不出话来。
返校的路上,慕容暄和女孩儿坐在了一处。车上人多,座位本来就有点拥挤,他们两个不可避免地紧挨着、挤在了一起。女孩儿的脸又一次热了,她还从未和男生靠的这么近过。
少年身体上的热度,隔着初夏时节的薄薄一层衣料,源源不断地传来。女孩儿无端又多了份无法描述的紧张,眼睛也不知该看向哪里了。她就低着头,尽量缩着身子,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可俩人还是紧紧挨着。她忽然就不敢看他了,头也垂的更低。
“徵言,把你的手表借我看下吧!”女孩儿的耳边,突然响起少年欢快的声音。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慕容暄提出了这么个要求,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周徵言的左腕上戴了一块夜光表,浅金色,是母亲买给女孩儿的礼物,她挺喜欢的。听到慕容暄说想看自己的手表,她就把手表摘下递给了他,暗里长出了一口气。但她还是不敢抬头。车里那么多的同学们,众目睽睽的,还是好尴尬的说。
“徵言,这个手表上,有64个你!”
过了一会儿,慕容暄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女孩儿扭头一看,表链光滑如镜,也有好多个他,在里面。
周徵言就笑了笑,她是真不知说什么好了,但也同时觉得,自己没有方才那么的尴尬和紧张了。
(慕容先生,你这是得有多无聊啊,数这个?)
那场体育考试,女孩儿只有仰卧起坐一项,是满分。
后来,说不清为什么,她就喜欢上了在临睡前练习仰卧起坐——大概,是因为慕容暄的体育那么好,那她自己总该有一项是能和他匹配的吧?
这个练习仰卧起坐的习惯,她保持着一分钟42个的速度,一直坚持到了她参加工作。
来往的日子渐多,慕容暄给周徵言的感觉也越来越好了。每次上课,她都盼着早点下课,只为课间能见见他。可是,有时候,少年连着几天都不来上课。她不通医学,又不能帮他半分,每次看不到他,她的心就感到空落。
周徵言自己知道,不管是作为同学,还是朋友,自己都担心他的身体。而因毕业班学业繁重,埋首学习中时,每当想起结识他后的时光,他不在的日子才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