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夹起一块肉放进她碗里,笑呵呵地盯着。
她瞟去,收回目光。
吃完饭后,又打了会游戏,他才回去。趁着于嫃不注意,她将之前收拾的东西扔给他,催促他赶紧下楼,顺便也将他昨天给她的外套带了去。打包的东西有些多,足足跑了四回,才拾掇完整。
于嫃也收拾好了一切走出来。
她转身问了一句:“小深呢?”
阿涴向沙发走去,伸了个懒腰,揉着发酸的手腕,淡淡回:“回去了呀!怎么了,难道你还想留他在这里过夜?”
于嫃竟意外地道:“也不是不可以。若是你们俩在一起了,住在这里都行。”
阿涴嫌恶地摆手:“妈,你说的都是啥?我觉得你们都有毛病,我们只是朋友。要是人家知道你们藏了这种心思,还不得气得分分钟跳墙。那些有的没的,都是你们的自作多情,别人压根不会那么想。”
于嫃明显不信,“怎么会呢?我就觉着,怕是你误会了人家。在妈看来,他对你啊,的确不一样。以老妈多年的经验来观察,他是喜欢你……”
阿涴忙打断,思绪烦乱:“你们脑子有问题!你知道吗,在G城,人家的家世也是高高在上,位列前头。那样家庭出生的人,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可以企及的。搞不好,被外人说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才不想。
再说嘛,虽然我跟他的确没什么代沟,是好朋友。可是,再怎么说,我们还是两个世界成长的人。有些想法,可能天差地别。要是妈你想凑合这些事,是连门都没有的。人家啊,还有一个父母为他甄选的未来妻子,家里说好的。
你在这瞎掺和也没用。我还不小心得罪了那什么他的青梅竹马,以后的路啊,难了。”
于嫃了然地附和:“话是这么说。”却又转了话头,“不过,两个人过日子,本来就是从两个世界出来的,也得学着适应对方吧?不管是他还是别人,都一样。
他真的有什么妻子人选?板上钉钉了?他可没和我说过这事呢!不行,改天她得问问。
家世好,人家品行也好,有什么可挑的?喜欢就得了。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觉着他这人靠谱。与他相处这么久,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家世像你说的那般好。
这样一个沉着内敛的男孩子,不好找了。”
阿涴无语地撇了撇嘴,转身就往书房走去,“你想找,就去找。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呢,也是不吃。我跟他呀,就是单纯的死党兼兄弟,别给我整这种不正经的门路,很烦。
我要工作了,你早点睡,晚安。”
于嫃还在身后念叨:“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你妈看中的人,你老妈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这么一箩筐倔脾气,不知随了谁……”
关门声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阿涴靠在门上,无声叹了口气。阿深有时候确实很怪异,可他们只能说朋友。
他说过,他们要做一辈子的兄弟。她信他,所以不怀疑他。况且,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异于常人的魅力,做到人间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
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即便她知道他不太待见那个人。可明面上,人家始终还是他家人口头承诺的未来妻子。
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思考这些?记忆深处,却朦胧浮现出一道身影,把那些多余的情绪通通垄断。
一朝情倾覆,旧人泯逝故。
我们还是走不到彼此心里。我心中还有你,你心中……却从来没有我。
明知这是一厢情愿,深知这是飞蛾扑火,才知这是痴人做梦。
遗憾的是,她对他思念入骨,可对他而言,她仅仅是可有可无的过客。
甚至可以说,连过客都算不上。
直到感觉脚有些发麻了,她才向座位走去。坐下后,打开电脑,情绪却有些烦躁不安。她用手指沉沉敲了敲桌子,还是一样不能冷静。脑中一片混乱,心神不宁。她不知要做什么,不知要从何开始。电脑屏幕上映出汪洋深海,美人鱼畅游在其中,唯美梦幻。
低头缓缓从桌箱里拿出那本几千页的字典。翻开第一页,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