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还没活明白,想什么下辈子。
程苔继续每天跑试镜,偶尔路过车站或者商场的时候会看见奚安娜的海报。她停下来看着笑容满面的奚安娜,想要发个消息给她,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但最后还是匆匆地往试镜的地方赶。
又结束一场试镜,程苔没有地方去,跑到段人行的音乐工作室。段人行是她的堂哥,租了城郊的一个旧厂房,既当工作室又当家。
程苔没有敲门,想要吓吓段人行,结果刚进去就被段人行发现,很是不解,“你怎么看到我的?”
段人行头都不抬,“你身上那个香味,隔老远都能闻得见。”
程苔赶紧闻闻衣袖,发现段人行说的是对的。他们兄妹两都对香水没什么研究,段人行工作室里永远都只有他身上的洗衣液味,而程苔,用的香水几乎都是从奚安娜那儿拿来的。
奚安娜是最近正当红的电影女演员,最不缺这些。她又用不完这些,就分给她们几个人。
每次程苔都很厚脸皮地拿些护肤品香水面膜走,反正她以前在大学也穿过奚安娜的旧鞋子。想到这里,程苔开始有些后悔那天晚上对奚安娜说的话,觉得自己太直接,肯定是伤了奚安娜的心。
“你别搞那音乐了,我看啊,你干脆把这里收拾收拾,弄成个密室逃脱什么的,保管发财。”程苔在工作室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这个旧厂房是个两层建筑。周围是高大的白杨树,建筑外墙上是茂盛的爬山虎。一楼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段人行的工作室和家都在二楼。程苔每次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工作室。工作室很大,但除了段人行的桌子,沙发和书架,也没什么东西。
程苔无聊地去翻书架上的CD,还有摄影图册。段人行很喜欢拍照,小动物,风景,路人,什么都拍,程苔经常说他在路上走像极了偷窥狂。
段人行对于她的嘴皮子早已习以为常,一直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情,完全当程苔是空气。程苔站得累了,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一罐汽水,放到段人行面前。
“你喝吧,我不渴。”段人行转着笔,依旧没有抬头。
“你帮我开下呗。”程苔把易拉罐往段人行眼前推了推。
段人行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程苔,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笑着摇摇头,叹口气,很是无奈地说:“每次都指望我帮你,最后一次了啊,以后别指望我。”
这话程苔从小听到大,早就习惯了。程苔不习惯留长指甲,所以开易拉罐这种事她基本上都不做。她也不管段人行说什么,接过汽水就趴在旁边的沙发上翻杂志。
工作室里一片寂静,程苔和段人行各自忙各自的,互不打扰。段人行忽然问:“程程,你觉得爱情靠谱吗?”
程苔只顾着翻杂志,头都懒得抬,说:“我对爱情没有兴趣,别问我。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答案了。”
“夏天要来了。”程苔站在客厅的窗前伸了个懒腰。楼下的树木已经是一片墨绿,不时地还能闻见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夏天有什么好的,我又要去修补这张脸。”路白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似乎不能理解程苔的热情。程苔把窗帘拉起来,坐在地毯上转着打火机,不时地看下时间,嘟囔着抱怨齐蔓和洛溪梨的姗姗来迟。门铃一响,她立马起身去开门,看到齐蔓手里提着的东西才开心起来。
齐蔓把打包来的东西放在餐桌上,好奇地问:“奚安娜呢?要不要等等她?”
程苔已经坐下,用筷子敲着玻璃杯,不满地嚷嚷:“我们绝交了,她不会来的,赶紧吃饭,我要饿死了。”
路白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嘴里念念有词:“她两今年已经绝交了二十八次了。”
电视一打开就是体育频道,放着足球联赛的赛季总结。虽然程苔的老朋友秦树在国内足球老牌劲旅蓝曼龙俱乐部穿4号球衣,但她其实对这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路白和齐蔓也是,除了洛溪梨疯狂地支持着蓝曼龙俱乐部以外,其他几个人连俱乐部门朝哪儿都不知道。
“这都什么啊,为什么场上的人看起来都长一个样。”这是齐蔓最常说的一句话。
程苔竖起两个手指头,笑着说:“我认识两个,无所不能的陆行远,无坚不摧的秦树。”虽然和秦树认识好几年,但她从来没有去现场看过比赛,有关活动拿到的票转手就给了洛溪梨。她靠着这个还从洛溪梨那儿吃了不少饭。
洛溪梨一进门就看到电视里的转播,鞋都不换就跑过来看。她兴高采烈地看着电视,全然没发现其他几个人快要把东西吃光了。
“你知道吗,奚安娜最近啊。”齐蔓忽然开口。程苔继续在吃东西,实际上却竖起耳朵在听。可她等了半天,齐蔓也没有说下去,连忙追问:“奚安娜怎么了啊,快说。”
“你们不是绝交了吗,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听。”齐蔓那个表情程苔一看就知道她在忍笑,于是给了齐蔓两个白眼。
齐蔓继续说:“奚安娜最近又有新电影要上映了,到时候一起去看首映啊。”
程苔赶紧起身,作势要打齐蔓,嘴里嘟囔:“人之初,就八卦。神经病,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浪费我时间。”她一边碎碎念,一边去厨房倒水,想要快点离开这里,生怕被她们看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友谊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相互看不惯,可还是想要偷偷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