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澄快步上前，向涂少珙拱手道，“属下汗颜，劳驾王爷久候了。”

涂少珙摆摆手，“无妨，先生快请入座吧。尝尝这北边羌人部落秘制的梅山银针，味道如何。”

石澄坐下，双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入口微甜，自带梅香，好茶。”

涂少珙道，“若是配上应时的雪水烧滚，泡出来的梅山银针会更好喝。”

石澄点点头，笑道，“王爷，若需要应时的雪水，时间也不远了。我子矜院中，经过风霜的墨菊已经开得很艳丽了。”

这时，奴婢奉上新鲜菊花糕。涂少珙道，“先生，请！”

石澄也没客气，捻起一块金色的糕点就吃了起来。

涂少珙道，“还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于是，涂少珙把刚才涂少玮对他说的所有信息，一字不漏的说给了石澄听。

石澄思忖了一瞬，淡淡道，“王爷未免太过心急了。”

“本王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石澄道，“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际，不会这么快让继承人继位。而七皇子提前暴露，恐怕是有心人推波助澜，想搅混了这潭水。”

涂少珙苦笑道，“可是，这潭水太深了。”

“王爷说的极是。但只要我们从几个角度分析，不难猜出这幕后之人。”

“本王愿闻先生高见！”

“假设，这消息是周王放出的，他的目的不言而喻，首先蠢蠢欲动的肯定是急性子赵王。”

涂少珙点头，“六弟的确是急性子，但他没那么傻吧？”

石澄道，“就怕他权令智昏啊。而且，暗中肯定还有其他人煽风点火。”

“如果，这件事是太子透露的，那就更明显了，他是提前卖七皇子的好呢。将来，太子就算无缘继承皇位，那也是妥妥的摄政王。太子，才是稳坐钓鱼台的人呐。”

“先生说得有理。”

“如果，这件事是陛下安排的。那王爷目前千万不要有丝毫动作，毕竟，无所不在的陶然卫可不是吃素的。陛下不怕你们乱，他只是想试探谁会跳出来，提前为七皇子扫清障碍罢了。”

涂少珙脸色一白，“先生，如果忍不住跳出去皇子，父皇会不会灭口？”

石澄一愣，“帝心难测，这个不好说。陛下此生有五子三女，俱已成年。除了始皇帝，算是子女众多的上位者了。王爷，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选择七皇子做继承人吗？”

涂少珙笑道，“不会是因为他年纪最小吧？”

石澄竟然点头，“还真是。因为七皇子今年不过才二十有五，离继位的日子还远着呢。心理学上说，越是久经苦难的人，对权势越是执着。陛下若选你们做继承人，就怕你们等不起。”

涂少珙恍然，“选七皇子，不仅能拉拢余家为皇室服务，凭着余贵妃与皇后的关系，皇后一方也不会有怨言。受宠的淑妃虽育有周王，但淑妃娘家无权无势，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而王爷的母亲贤妃、赵王的母亲德妃，娘家皆是世家大族，就更不能受宠，这是制衡。”

涂少珙苦笑道，“先生，那我岂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石澄喝了一口茶，“王爷，稍安勿躁。不是做不了，论势力，王爷大有可为。但是，现在不是出手的良机。王爷还是继续韬光养晦吧。”

涂少珙眼皮垂下，眼珠转动了半圈，想想也是，只得叹息道，“那本王就听先生的吧。”

石澄道，“所以，属下劝王爷不要出手。但陛下有云王做智囊，太子有阳尤那个老狐狸，王爷还是得注意各方动向，随时掌握最新局势，把握时机。”

涂少珙道，“本王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就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