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来信说师兄到了,怎么的还没有上来?”
另一个更是着急,“要不然我下去瞧瞧?”
说话间,路口上亮起了火把的光亮,小徒上前一看,果真是枫懿一行人回来了,“我去通知家主。”小徒飞奔着往道场前殿跑去。
留在原地的小徒恭敬的行礼,“师兄,”看着枫懿身边站着的白衣暗纹广袖长裙的女子,竟然一下子跪下地上哭了起来,“师姐,你回来了!”
“子路!怎的这般不得体!”枫子兮拉起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枫子路,“师姐赶路累了,赶紧让她回去休息。”
听了这话,枫子路赶紧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提起枫子兮手上的行礼,用衣袖拭去眼泪,“师姐,欢迎回家!”
玄亦言被这么一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枫子路是年少的玩伴,比自己长一岁,但是入枫家较晚,也得称上玄亦言一声师姐。以前每次出逃到枫家避难都是与枫子路等好几个人练功打闹的,七年已过,好哭的他还是没变。
枫懿牵着玄亦言,走上台阶。
百年的仙门道场,黑夜之下也是灯火通明,百亩的前场之地,数百修道门徒分列在主道两旁。一个行礼一声“师姐”,仿佛回到年少的时候,仿佛所有的人都没有变,仿佛他们还在。
青衣大氅的枫以轩站在前殿的台阶之上,看着玄亦言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云儿,我是不是老了,竟然眼眶有些湿润。”
枫云听得出来枫以轩话语里的思念,“父亲是想玄叔叔了。”
“是啊,这个玄承啊,走了这么多年,我也直到今天才能找到亦言。”
枫懿任由玄亦言一个人走向父亲,玄亦言脱下大氅,大氅之下的是白色暗纹广袖长袍,灯火照射出衣服上寒蚕丝绣出的机鹤和篆体“玄”字。这是玄门的道服,这件道服上当年染尽众仙家的鲜血,如今白洁如雪,依旧是玄门人的象征。
众人见到玄门道服,皆作揖行礼:“见过玄门玄师姐!”这是对玄门的尊重。
玄亦言走到前殿台阶下,双膝跪地,行大礼,“玄门玄亦言,见过枫宗主!”
玄门,玄门还活着!
枫以轩颤抖着双手,握着双手,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走到玄亦言身边,扶起玄亦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枫懿赶紧将大氅披在玄亦言的身上,行礼,“父亲。”
枫以轩拍着枫懿的肩膀,“回来就好。”这句话包含了一个父亲对在外儿子的担心,也是对儿子归来的放心,还有对儿子所做一切的欣慰。父子之间无需太多的话语,一句话便了解了所有。
第二日,难得放晴的日子,连续几天的赶路,疲惫不堪。昨夜有些兴奋迟迟未睡,大约到了天微微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这一睡啊,就到了半上午的时辰。
今日是大年二十六,趁着天晴,几个小徒打扫着前场上的雪地;该巡逻的在山路上按序就班的保护安全;领罚的也在领罚,比如枫弦。离过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各殿也已经在布置过年的东西。
透过窗户的阳光洒在玄亦言的床上,懒洋洋的洒在她的脸上,惹得睡懒觉的玄亦言拉上被子盖上头,“天亮了啊。”
听见屋里有动静,门外打坐的洵探进一个头,“主子,你醒了啊。”
“洵啊,”玄亦言坐起来,银发上洒满阳光,像是闪着珠光的星河万里,瞬间照射了整个房间,“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