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划过，雨声阵阵。

客堂内，鸦雀无声，气氛尴尬。

士族家子女排序，是要分嫡庶的，蔡文姬作为蔡邕嫡女，自然是大小姐；养女，哪怕年纪比蔡文姬大，也只能是二小姐。

也就是说，此次求亲，李氓和韩愈相中的，根本就不是蔡文姬。

蔡文姬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氓：“你…”

“是蔡小姐误会了，今日我登门求娶的是二小姐…”李氓重复道。

李家现在落魄成这样，就算厚着脸皮求娶蔡邕嫡女，人家蔡邕会答应吗？

蔡文姬脸蛋、脖颈、耳根都变得通红，今天这脸，丢大发了…

闹腾半天，人家根本不是来娶自己的…

各士族族长，议论纷纷，不少人忍不住露出揶揄神色，仿佛看笑话一般。

蔡文姬又羞又臊，杏眼圆睁：“皇族求娶庶出女做正妻，李公子也不嫌丢人！”

这话说得，很难听，但也是实情：通常情况下，士族的庶出女儿，嫁入皇家，最多做个小妾。

韩愈怒火中烧，终于忍耐不住：“我家公子，岂容得你平白羞辱！”

“无妨！”李氓制止住韩愈。

刺史府的困难，李氓看在眼里，李家若是再得不到地方士族的支持，真得彻底凉了。

李氓走到蔡文姬身前，行礼道：“蔡小姐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么？麻烦将令尊身上的定字符解开一下，我们要继续商量提亲的事…”

“你！”蔡文姬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公子，韩主簿，息怒啊…”

“小孩子不懂事，公子多体谅…”

在座几个士族族长，眼见蔡文姬和李氓都快掐架了，不得不鼓起勇气打圆场和稀泥。

蔡文姬紧咬贝齿：“你们坐下！”

几个士族族长，回到座位，饮茶，沉默。

“你想娶我姐姐，得先过我这关！”

蔡文姬从小被宠溺惯了，哪里丢过今天这么大的脸，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执拗起来。

姐姐？这位养女，年纪比蔡文姬大一些？

无论如何，谈婚论嫁，绝对不可能是妹妹替姐姐谈。

李氓和韩愈对视一眼，面向几位族长恭敬行礼：“各位前辈，今天事出有因，晚辈不想无理取闹，就先离去了…”

眼下要是争辩，两家人很容易撕破脸，李氓还是决定谨慎行事，以退为进，婚事完全可以改天再商量。

“李公子，韩主簿，走好！”

“小孩子不懂事，公子多体谅…”

在座几个士族族长，大多亲近蔡家，眼见李氓识趣退让，心中大石落地，只是礼貌性的挽留几句，打算放两人离开了。

“等等！”

李氓回过头：“蔡小姐，还有何事？”

蔡文姬脸上带着冷笑：“你今天出了蔡家的门，就别想再娶我姐姐！”

李氓自认脾气不错，但蔡文姬没完没了的纠缠，彻底耗尽了他的耐心。面色一沉，拉住同样愤怒的韩愈：

“先生，我们走！”

“公子！”

韩愈苦瓜脸几乎扭曲成麻花，想争辩。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

李氓说到底是现代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甩下狠话，拉着韩愈准备离开。

“你刚才说什么？”

蔡文姬几步追上，声音冰冷，质问李氓。

李氓回头，冷笑：“我说你是癞蛤蟆！”

“你！你敢羞辱我？”蔡文姬面带怒意，她没料到李氓一个皇族公子，说话这般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