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浮等人行至这庆祥春门口,便见到店铺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且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御暖儿对这种地方不大
感冒,抬起手指挡住鼻子,仿佛对面是些不洁之物,“啊?我们要在这种地方饮酒?”
“暖儿,这你就不懂了,这庆祥春才是真正老饕会来的地方。不说别的,单说这里的酒,你在皇都就再找不出第二
家,如此醇香如此美酒。”御无涯劝着御暖儿说道。
唐浮倒对御无涯有些意外,看来他素日里当真是没什么皇子架子,才会如此熟悉皇都西市里的东西。
他们这几人华服装扮往门前一站,店里的伙计就赶紧出来招呼,“几位贵客,实在不好意思,眼下店里没桌子了,您
几位在门口支桌,还是再稍等一会儿呢?”御无涯本来想接话说就在门口,但御暖儿扯着他袖子,小声道,“我才不要在
大街上吃东西,多丢人!”
他只能无奈叹气,对伙计说,“我们再稍等一会儿好了,等里面有了空位,你再叫我们!”
伙计恭敬地应道,“好的,那请几位到边上稍候。小人先去忙活了。”
许是出来得也久了,御暖儿先前在醉仙楼时就有些饿了,还没顾得上吃东西,又跟着他们走了这么远,面前咫尺之遥
就有那许多美食,却只能望着闻着,入不了口,勾得肚子馋虫乱闹。
咕噜,咕噜。好大一声一连串的肠鸣声,羞得御暖儿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御无涯本来还在张望店里面哪桌客人快吃完,快走了,回头过来,不识趣地问,“谁呀?肚子跟打鼓似的。”御暖儿
红着脸,偷偷望向炎千释,她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这么丢人,反正这里站着四个人,只要她不承认,假装是别人就行。
唐浮开口,“中午吃得少,这会儿走了半天路,也饿了。不知我们几时才有桌子入坐?”
御暖儿微微有些惊诧,唐浮轻描淡写地就替自己背了锅,而且她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完全没有个大
家闺秀的矜持。
而御无涯一听唐浮饿了,赶紧去找到刚才的伙计,嘀嘀咕咕地跟他说了一些什么。就见那伙计跑进去了一会儿,过了
一会儿,就有两三个客人出来。
“来来来!贵客这边请,小人给你拾掇干净了,里面请!”伙计收起抹布,请他们入来。
御暖儿还在奇怪,“怎么之前不是说客满了吗?突然一下就有位置坐了?”
唐浮望了一眼御无涯,“你花了多少银子?”御无涯干笑了两声,“小意思,不必在意。”
瞧着唐浮跟自己二哥的对话,御暖儿才对唐浮有些改观,她怎么好像只是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就连她站在炎千释边
上,似乎也不是那么让御暖儿觉得讨厌了呢。
御无涯熟练得跟伙计点菜,还要了两坛酒,唐浮横了他一眼,他才赶紧加到三坛。伙计记下之后,麻利地去后厨方
向。御暖儿很少来这种小酒馆里,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一想到是坐在炎千释边上,又有几分雀跃。她也有好一段日子,
没有这么近跟炎哥哥坐在一起用膳了。
而她抬头偷偷望着炎千释时,却见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唐浮一人。
方才刚刚对唐浮生起的那么一丢丢好感,就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不禁狠狠地瞪了唐浮一眼。女人的心思变得
就是快。唐浮假装没看到,玩着手里的茶杯。
御无涯倒像个小厮似的,一边给他们这几位斟好了茶,一边去后面确认大厨是不是在做他们的菜,又催了几道让他们
快点,佳人肚饿,刻不容缓啊。
“炎哥哥,入夜之后,我们去看灯会如何?”御暖儿满是期待的,对着炎千释说道。
炎千释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唐浮,“你晚点回去,可方便?”御暖儿撅起嘴来,明明是她先邀请
炎哥哥的,怎么又变成炎哥哥邀请唐浮了。
唐浮正要回答,却听见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子惊叫的声音。
他们循声望去,店内西北角方向,有一桌客人,正拉扯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边上还有一个老翁,已经被推倒在地
上。那女子浑身抖如筛糠,不住地向那桌客人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