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行千里,北湛被舒亦云召回堂中,舒亦云看着北湛淡淡地说道:“月笙坏了堂规,寻了私仇,现在她已经不是堂中之人,你向来与她最要好,对她也定熟悉,现在派你去行使这个任务,一定会完成得很好!现在我就派你去把她杀了!”
北湛犹豫,舒亦云看着他犹豫不定的样子,定是因为与月笙长久相处生了感情,舒亦云说道:“假如你真的下不了手,那我就派漆梧去执行这个任务。”
北湛害怕别人对月笙造成伤害,至少他自己去可以放过她一命吧!自己愿意用一命换一命。
他立马回答舒亦云道:“我去!我去杀了月笙!”
“很好!你去吧!”舒亦云朝北湛挥了挥手,让他去执行这个任务。
无望崖,月笙与北湛持剑相向。
“月儿,跟我回堂中,我自会想办法求堂主饶你一命的。”北湛像是哀求一般说道,他不希望看到眼前他视她为生命的人就这样死去。
“我自知破坏了堂规,从此便再无回头之路,我的命格注定是孤寡一生,当我背叛杀手堂的那一日起,我便知我们终有一日会用这样的方式相见。提剑!我们不是曾就立下约定,要一决高下,如今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说完,月笙提剑朝北湛刺去,丝毫没有留下一丝情意,剑锋凛冽无情,重重地划破北湛的手臂,划过的一瞬,血竟没有立即从北湛的手臂渗出,直到殇月停下脚步,北湛的手臂上才迅速地渗出大量鲜血,这世上竟有如此锋利的剑,让人一时察觉不到伤痕。
“看啊!小时候你不如我!现在你还是不如我!提剑吧!”月笙说道。
“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毫无分量!好!那就提剑吧!”北湛眼神哀伤道。
刀光剑影,两个身影在崖上飞舞起来,风吹得很甚,崖上的梨花被风一吹,吹得满天都是,慢慢地落在这两人的身上。
北湛提剑朝月笙刺去,他的剑向来快,只是遇到月笙,再快的剑也变得迟钝起来,他害怕他的剑会伤到眼前这个重要的人。
朝月笙刺去时,月笙并没有躲,她知道破坏了堂规,便是无义,辜负了舒亦云这么多年的恩情,她任由北湛刺来,要死便死在北湛的手上也好,她想着。她佯装要躲的样子,却迟疑了半分,北湛看着迟疑的月笙,他已经缓慢的剑就要刺在月笙的胸口,他收回了剑,那快无比的剑刺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灰白的衣裳上划出了一道大大的血痕,血正不停地往外冒。
月笙放下剑跑到躺在地上的北湛身旁,流下了眼泪:“你为何要这样做?”
“快走!月儿!我没事,无碍的!堂主不会伤害我的!”北湛脸色渐渐惨白道。
“对不起!”月笙歉疚地说道。
“快走!杀手堂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北湛大喊道。
月笙一滴眼泪落在了北湛的脸上,她听到马上来崖上的马蹄声,她拾起地上的剑离开了。
看着月笙离去的身影,北湛笑笑。
有一种感情,即使使你受着伤,你还是依然会坚持着,不外乎其他,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伤也罢,痛也罢,都是自己的选择。
北湛是被影杀堂的人用担架抬回堂中的,洁白的担架也被他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点点滴滴,好像是用血在画一幅山水画一样。
北湛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在他的梦中,月笙那颗滚烫的泪水还残留在他的脸上,好似梦一般,他看着月笙通红的眼睛,心里是被万剑刺穿,痛得五内翻腾,肝肠寸断。
不知何时这情根早已深种,爱让人有了软肋,又好似有了铠甲,千军万马在面前也不怕,只怕一个人在眼前落泪。
舒亦云看了担架上昏厥的北湛说道:“小北看来是爱上那个丫头了……这个任务他做不了……真是一个无用的废物,快传漆梧来,这个任务交给他!”
北湛醒来,他那苍白无力的脸看着舒亦云,他轻轻抓住舒亦云拖地的衣摆,哀求道:“堂主,求你不要杀月儿,求你……”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哀求,会让自己失去一切的尊严,变得无比的卑微,可是为了月笙他什么都愿意。
舒亦云眼光清冷似水:“你看看你,本就旧伤未愈,现在又添新伤!这半身的武功已经废了一半!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吗?!”
北湛虚弱地笑笑道:“值得!为了月儿一切都值得!”
“即使她不爱你?”舒亦云问道。
“对!即使她不爱我!我也无所谓!”北湛狂笑,他许是情绪激动,竟然从口中猛然吐出来一口血,接着又是狂笑。
然后他又再次陷入昏迷。
舒亦云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世人对感情的愚昧,可是他又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又有什么资格来嘲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