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愣是兴奋了一整晚,眼睛都没合一下,几乎把所有陪嫁首饰与衣裳都给试了一遍。
新婚第一夜,平岳王妃便是彻夜不眠。
天蒙蒙亮。
月歌好不容易劝服自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张又软又暖和的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然而正当她迷糊中,就快要进入休眠状态之时,门外适时的传来了南枝轻轻扣门与悄声询问声,“王妃,王妃醒着的吗?”
“南枝?快进来。”抱着一麻袋首饰的月歌顿时睡意全无,噌的从床上翻了下来,她有好多的话想要立即马上告知她。
南枝刚刚溜进屋中,就已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被扔在地上,凌乱的婚服,还有堆叠在箱子边沿各色衣裳,该不会是二人已经....
南枝一步一步侧身挪进了里屋,“你在干嘛?你们...”
不等南枝发问,月歌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快过来,我跟你说,昨天我见他把你支走还紧张了半天,以为要把我孤立起来呢!结果他来屋里草草吩咐了几句就走了。”
“他说什么了?你没说漏嘴什么吧?”为了这事儿,南枝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对假月歌的不信任让她一直牵挂在心上不得安睡。
月歌忍俊不禁道:“他说,在外人面前让我需得假装与他恩爱,不必要时让我不要离开这个院子半步,也不要靠近他。”
南枝听后,稍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安慰着自己,“幸亏如此,少接触就可以多避免麻烦。”
迈进平岳王府的第一步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但你也不能因此而松懈,小姐要有小姐的样子,无论如何也得在短时间内把自己乔装成一个真正的名门闺秀。”
“我会努力的。”
月歌的肯定给了南枝越来越多的信心。
可南枝细细想来,又紧张问道:“等等,他真这么说?还有别的吗?”
月歌仰头又回忆了一番,“哦,他让我自己摘盖头呢,他说他与穆小姐只是政治联姻,并无感情,是不是他揭盖头无所谓。”
南枝听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很是难看,感觉嘴里都快喷出火来。
“有什么问题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简直是个大混蛋!我家小姐好歹也是丞相的千金,从小被丞相宠爱着,连语气重些丞相都会懊悔不已,不远千里将女儿嫁到他们岐国来,却是这般受尽苦累和羞辱?好他个平岳王!!还以为他会对小姐很好呢!拜堂成亲的时候,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嫌繁琐,怎么这会儿就变脸不认人了呢?”
“得亏你家小姐离家出走了,受这窝囊气的也不是她。”月歌帮腔着,将自己完全摆在了一个局外人的位置上。
“小夏...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南枝抱歉的看着床上的月歌,想改口也来不及了。
月歌好笑的看了看南枝,安慰着拍着她的肩膀。
“你也是心疼你家小姐,而且我也觉得呀!幸亏不是你家小姐嫁过来了,不然这辈子得多受气啊?我就不一样了,我早已把这些东西看淡了,哎!放在以前!若只是受点窝囊气就能换来吃的那已经是很幸运了,我们乞丐还经常挨打呢,虽然我也跟江湖那些侠士学过几天拳脚,但有些打还不得承着,毕竟不吃东西哪儿能活命,连命都没了,这气又有何用。”
“你也是个可怜之人。”南枝听着,对月歌忽然心生怜悯。
“至少我这辈子还能遇上一个待我如同亲人般的姐姐,也认识了一大帮可以同甘共苦的兄弟,也不算亏。”
“我听丞相说,你还有一个生病需要照顾的姐姐?”
月歌刻意去避开的思念再次被南枝勾起,波光粼粼的双眼里泛出了更多的忧心与思念,刚刚的浩气坦荡转瞬变成了一个小女子的柔弱,她点了点头,叹息道:“她为了我付出了很多,如今是我该报答她的时候了,丞相也答应过我,在我回到隶国之前,他都会派人好生照料姐姐,他会言出必行的,对吗?”
“丞相是这世间最好的人,也是最守信用的人,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承诺的,你放心好了。”南枝不假思索的回应到。
“我也是守信之人,答应过他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做到的。”
正说的好好的,南枝忽然惊起,“对了,今天是你与王爷大婚的第一天,按照岐国的规矩,夫妇二人需进宫面圣,接受岐王与王后的祝福,我现在就去给你找衣裳去。”
月歌脸色煞白,她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正困着呢。
眼下乌黑一圈甚是吓人,扑在铜镜前的月歌万般悔恨的敲在这见钱眼开的脑袋瓜上,“瞧我这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