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当即吓呆了。
“月儿......”秦清嘶声肺裂的大喊一声,然后紧紧将大巫抱在怀里,不停的呼喊,却再也唤不醒她了。
秦清觉得齐月真的很残忍,更觉得老很残忍,既然是这样的结果,又何必让她们相聚,她宁愿从来不知道月儿的身份,同时,她又明白了月儿为什么不认她的原因,月儿早有了这样的打算,她是怕,怕她伤心,怕她难过,“对不起,清儿,不要难过,清儿。”这是月儿临死前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没有什么太大的悲哀,仅有丝丝不舍,对她的不舍,或许月儿从来都没有想过与她相认,月儿只做她的大巫,只做为自己设计好的一切,只是她认出了她,这也超出了月儿的计划。
其实月儿也有些怨她的吧,记得第一次见她,月儿莫名其妙的一句,“你为何现在才来?”
是呀,她为何现在才来呢?否则,又是另外的人生。
若能选择,她当然会选择与月儿一起,如果时间能回到以前,她不会丢下月儿独自下山,如果,没有如果。
有的事情,错过了,那怕只是一分钟,只是一秒,一瞬间,就差了十数年,以至生死相隔。
秦清又觉得自己孤单起来,就如三年前来到这个时代一样,难不成她注定要这么孤独吗?
罗傲也死了,死在月儿之前,月儿的心愿达成了。
她也算是报了仇吧。
她报了仇吗?她曾过,要灭了賨族,灭子七部族长,如今只死了一个罪魁祸首,她甘心了吗?
传来消息,三族族长没有死,皆被朴老活捉了,朴族早就有了准备。
賨族也没有乱,因为罗素回来了,他稳住了局面,不过也死了一些人,都是些不相干的士兵。
月儿,你真傻,秦清对着月儿棺木道。
如今的她,被关在那个黑厢子里,真真切切的不在了,不对,或许她再一次穿越,又回到了现代呢?
秦清如此想着,却又摇摇头,即便是回到现代,希望她能忘了这里的一切,从新开始吧。
山的夜晚阴冷得很,那怕己是夏季,这间屋子也冷得让人寒战,只有月儿的棺木,与她。
秦清坐在棺木旁,只点了一盏烛灯,一动不动的,她没有流泪,脑子里也空空的。
阿财与予在外面守着,罗素谁也不许进来,当然除了他。
他拉开房门,一阵风随着他钻了进来,将秦清的长发吹散了,秦清一个激灵,罗素赶紧将门关。
屋子里十分安静,罗素看了看棺木,然后跪坐在秦清身边。
秦清瞟他一眼,见他穿着白衣的素服,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罗素道,“问一些事情。”
秦清知道他要问什么,现在他心里一定是疑惑极了,白的那一幕,大巫为何要杀罗傲,及她的那些话。
秦清明白这一切都与罗素无关,但受其影响,并未给他好脸色,“你不是不相信大巫的话吗?现在来问有何意义?”
罗素顿了片刻,“大巫的事,我大概有了了解,阿巴是否毒杀祖父,陷害少主,我会查清楚,只是不是现在,大巫挑拨六族关系,我现在要做的是稳定族人,再有......防楚国报复。”
秦清听言,这才想到罗素悄悄与秦国结盟一事,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还想问我些什么?”
罗素看着她,“你与大巫从前认识?你你是来自两千年以后的世界,又如何与大巫认识?”
秦清嘴角一勾,“若我大巫也是,你信吗?”
罗素倒吸一口冷气。
夜风吹得门窗框框着响,像是谁在哭泣,像是谁在咆哮。
秦清道,“我们是朋友,一同出游,皆来到了这里,只不过,因时间差的关系,她到了十六年前。”言毕,侧脸看着罗素,发现罗素紧皱着眉头,他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了。
久久的才听到他一句话,“原来如此......”
是呀,原来如此。
二人皆沉默下来,纷纷看向那具棺木,谁也没有开口。
想必二人心里都是十分沉重的,过了许久,罗素才道,“明日,我要送阿巴的灵柩回寨,寨中还有诸多事要处理。”罗素再次看向她,“你......可要一起?”
他的话淡淡的,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他知道这答案对自己而言很重要,虽然他猜到了结果。秦清也明白他心中所思,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苦口婆心的劝解,她摇摇头,很干脆,“不用了,我会为大巫火葬,然后将她的骨灰带走。”
“去找司马言?”罗素问。
“是。”丝毫没有一点留恋。
罗素身子一颤,停顿片刻,“可以不去吗?我的意思,他的家人并不接受你。”他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秦清平静道,“若不是你从中到捣乱,不定他的家人早己接受我了。”秦清的话带有负气的成份,她猜测罗素是故意如此吧,与司马言交恶,这才有杀他的理由,从而与秦国绝裂,骗过罗傲,骗过了楚国。
二人再次沉默起来。
片刻,秦清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在大寨里,你让卡总管,苏总管安排我离开......罗素,现在你阿巴死了,整个寨子己经没有人再反对你,便是他族反对,我相信你也有这个能力解决了,所以我真的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我还是决定将月的事告诉你,虽然大巫不许我,但我觉得这对她很重要,至于以后她会怎样选择,由她自己做主。”
“月的事?”
秦清深吸一口气,“她是大巫与少主的孩子,算是你的堂妹吧。”
罗素听言惊讶不己......
出了屋子,阿财与予迎了来,“公子,姑娘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伤心?”
“公子,姑娘怎么与大巫关系这么好了?她都不看我一眼。”
“公子......”
然而,罗素根本没有理会几人,独自朝前走去。
“谁也别跟着。”他厉声命令,几人面面相觑。
“不会是又吵架了吧?”阿财声嘀咕,予瞪了她一眼。
罗素来到一高处,看着众士兵围在一起正在为他的阿巴举行简单的祭祀仪式,他也是泪流满面,阿巴对他......他又何须伤心?可不管阿巴是怎样的人,终究是他父亲,他还记得幼时,他常坐在寨前的台阶,等着阿巴的到来,虽然他很少感受到父爱,即便有,又时真的吗?
此番回来,他本想好好问阿巴,兄弟三人,在他心里算是什么?棋子,儿子,或只是一臣子?阿巴选择与楚国同盟,其心是为了族人,那么对他们兄弟三饶算计也是为了族人吗?他们难道就不是他的族人吗?
只可惜这一切,是恨,是怨,是伤,都随着阿巴的离去再也找不到了答案。
罗素突然跪在霖,双手捂着脸大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