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知寻了多远,翻了好些个山头,沿途的人越来越难缠,藏行隐迹的法门层出不穷,谁能想到枯木荒叶下还藏着人。
若不是有山兽指引,自己怕也着了道儿,这人是个好手,功底着实不错,若非刀谱上有破招之策,以自己身手绝不会轻易拿下。
好在这些人没一个认得自己,想来第一楼是也只知道个大概模样,算是个好消息。
只是第一楼这次花的力气着实大了些,山林里已经不单单只有绿林劫匪,看样子江湖其他道儿上的人也来了不少,且不说除不除得尽,这些人若都是奔着自己来的,露出马脚怕是早晚的事!
楞哥儿心头如压了一块儿石头一般,沉的难受。
山中鸟兽再次发出讯号,楞哥儿提起刀朝着山涧处的瀑布走去,可刚一临近,忽听有兵刃相击的声响传来。
瀑布落差不大,水流冲刷着山前巨石,声响虽是微弱,可与水流之声截然不同,透过水帘,依稀见得瀑布背后隐有火光闪动。
真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地,楞哥儿见四周无人把手,想是在洞中厮杀,可怕贸然进去中了埋伏,正思虑间,却发现瀑布下的水潭竟飘出一块儿烂布,不由大喜,潜下水去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那水潭下方竟与山洞相连,那布块儿应是不小心遗落水中,后被冲到了外边。
水潭清澈,上方火光闪烁,楞哥儿悄声摸到一块巨石后,探看眼前情况,竟想不到山洞极为宽敞,洞内人影绰绰。
“女娃子,处处忍让与你,怎这般不识好歹,再不束手就擒,就不要怪爷爷下手不留情面了!”
寻声望去,洞内中间平台上,数个人影正与一位少女厮杀!
说话之人满脸横肉,身材极为壮硕,手持一柄厚重长刀,站在高处望着下方目露凶光。
却如这人所说,那少女年岁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生得却是好看,明眸皓齿,肤如白玉,一身紫衣劲装,背负一柄轻巧剑匣,发髻高梳,与人交手干净利落,却有几分飒爽英姿。
“呸,小小毛贼也敢来蜀山作乱,倒劝你们跪地求饶,否则姑奶奶就教教你们死字怎么写!”
难怪这般厉害,楞哥儿心中恍然,竟是蜀山上的小仙人。
场中刀光剑影纵横交错,那少女不知用得什么身法,轻灵优雅却极尽变化,七八个高手围攻竟拿她不下。
出招更是难寻踪迹,本以为她使得是一柄钢鞭,不料一个闪落间长鞭尽收,转瞬化作一柄闪着寒芒的细剑!
待细看清楚,才发现那细剑竟有九节断刃,由剑骨相连可分可合,而剑法又能刚柔并济,当真精妙绝伦,好生厉害!
只是那少女明显经验不足,本可刺人胸膛,偏偏刺人肩膀,本可出其不意削人双眼,偏偏晚了一步被人卸去力道。
那满脸横肉的壮汉没说假话,说场上几人虽身法招式不如少女,可终归是在江湖上混日子的,几次机会本可趁机伤她性命,却留而不发与她相耗。
八成是顾及少女身份,不过即便如此,少女如此小的年纪就有这般能耐,楞哥儿看得心中火热,蜀山剑宗果然名不虚传!
“大哥,跟这不开眼的小妮子费什么气力,待我下去了结了她!”
高处一位黑脸鹰鼻的汉子恼怒起来,眼看就要下场,却被一位十指修长,书生打扮的人拦了下来。
就见那书生打了个手势,围攻少女之人立刻停了手,却将人围在中间,没打算放她离去。
书生扯开折扇对着喘着粗气的少女道:“小女侠何故苦苦相逼?我等都是江湖上的散客,与外面的盗匪不同并非什么大恶之徒,与蜀山也无仇无怨。”
“哼。”少女冷哼一声,也不知是打累了还是被这话气得,语气中带着颤音说道:“既不是恶徒抓我师弟做什么,不要脸!”
听得此话,楞哥儿才发现人群后方竟有两个人笼,里面关着两人,看样子年龄不大,就是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这实属万不得已。”书生挑起丹凤眼,笑眯眯道:“小女侠难道不想知道我等为什么来这里?”
这话一出,高处几人连忙站起相要阻拦,却被书生抬手拦下。
“无妨,剑宗迟早要知晓的。”书生继续道:“前些日子出了一件大事,刀圣柳天依身死南域,天门刀刀谱不知所踪,我等花重金在第一楼寻得消息,刀谱怕被人带到了蜀山。”
“呸,什么刀圣、刀谱,我剑宗才不稀罕!”
“小女侠说得是,剑宗这等神仙门派自不会在意那些旁门左道,可我等庸碌之人实在不想蹉跎一声,那天门刀刀谱又是无主之物,我等只想瞧上一眼,窥一点成仙得道的门径。”
“这便是你抓我剑宗之人的理由?!”
常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莫看少女年纪不大,面对如此场面竟丝毫不怯,反而句句责问。
“我等群聚于此,也是怕外人得知消息,并非我等信不过小女侠,只是若是让外人知晓起了争执,岂不污了蜀山圣地?”
“既然不放人,你啰嗦什么!”
听得此话,少女气急,眼见就要动手,可身体如何也提不上力气,一阵酸麻从臂膀上传来,扭头一看,臂膀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绿油油的长针。
楞哥儿望着少女缓缓倒地,暗中摇头,那人十指修长若不是练手上功夫的,就是擅长奇门暗器,心下不由摇头道:还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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