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节来的很早,1月24日就是除夕。林申今年又不能回家过年了,每到这时候,他就很羡慕若辰这样的北京孩子,不管工作到多晚,一脚油门儿就能回家。可他不行,家在湖南的小城市,平时忙碌也就算了,过年的时候,一个人留在北京,看着家家的窗户灯火通明,就想家里的亲人和妈妈饭菜的味道。
“要是你回不去,就把你爸妈接到北京过年吧!”个个向林申建议着。
“我成天在外边跑,他们来了也没人陪,过年反而更冷清。”林申叹息。
“我啊,我陪他们。”个个笑嘻嘻地说:“我爸过年期间要去美国,我妈也陪着,他们初五才回来呢,我正好闲着可以借给你用用!”
“你着急见婆婆啦?”林申逗她,“你说,万一我妈不喜欢你怎么办?”
“不可能!”个个嘟着嘴看着林申,“我们院的老先生们都喜欢我,每次见到我就像看见亲闺女、亲孙女一样。”
“这样的话,那我就接他们来试试吧!”林申摸着个个的头,“我一会儿就去订机票和酒店。”
“为什么要住酒店,住你家不行么?”个个不理解,“酒店没有家的感觉,哪像过年?!”
“住我家每天出行都可能被跟拍,我不想他们的生活被打扰。”林申一脸无奈。
“那我们去小公寓吧,那里安全。”个个接着说,“小公寓院里都是老人,安静又有生活氛围。”
“那是你家,我爸妈住不合适!”林申直摇头。
“那不是咱俩的家么!”个个看着林申,“没什么合不合适的,我就要接他们去那里住。”
“嗯,对,是咱俩的家。”林申搂着个个,“那我给爸妈订初五返回的机票。”
林申的爸妈来了,他忙的连接机的时间都没有,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个个和暂时赋闲在家的若辰。这两个人举着提前准备好的接机牌,在出站口的人群里寻觅。一转身,一位干练挺拔的叔叔微笑着走了过来,用带着一点儿湖南口音的普通话向他俩打招呼:“你们俩是于竹和李若辰吧?我是林叔叔。”若辰赶忙伸手接过行李,个个连声问:“林叔叔好,阿姨呢,她在哪?”林叔叔指向不远处,一位盘着头发、身材匀称、穿着白色长外套的阿姨冲个个微笑着,那张脸上有她熟悉的五官和表情,林申长得像极了他妈妈。个个快步迎了过去,拉着林阿姨的手:“阿姨,我是于竹,我接你们回家。”
一路上,若辰不时地在副驾的位置上提醒个个有限速、别超车、开稳点儿:“林申说了不让你开车,给家长留点儿好印象,你就是不听话……”个个从旁边歪着脑袋瞪着他,把后排的林叔叔和林阿姨逗得直笑。
因为开得快,很快就到家了。打开房门,家里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全都是个个采购回来的,还有若辰从家里带来的老北京传统年货。林叔叔和林阿姨也从老家打包了湖南特产,开放厨房的台桌上简直要堆成山了。阿姨还带来了窗花,若辰和个个忙着把它们贴在每个房间的玻璃上,现在,虽然房间里只有四个人,却是年味十足!
因为是除夕夜,若辰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大家子人等他回去团聚,所以,若辰陪个个给林叔叔和林阿姨包完饺子就先回去了,家里只剩下三个人边聊天、边看晚会,等着林申回家。林阿姨不紧不慢地坐着一道道湖南菜,这都是林申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了,阿姨一边做一边给个个品尝,就像宠爱自己的小女儿一样。
林叔叔是个军人,年轻的时候常年外派,家里只有林申跟阿姨两个人做伴儿,林阿姨以前练跳高,后来退役之后做了中学体育老师,所以林申也有运动天赋,一直是体育特长生。林申理科成绩很好,原本计划通过特长加分报考北京的理工科大学的,后来经传媒大学的老师和上戏老师指引,学了表演,跟林叔叔和林阿姨的预期完全不同。林申能有今天,这一路自己吃了多少苦,他都自己扛,不告诉家里,但是林叔叔和林阿姨都能感觉到,为了不拖他后腿,林阿姨只好忍着眼泪,想他了就多看看电视。
林阿姨拉着个个的手:“你不嫌弃他忙,愿意跟他在一起,委屈你了。”
个个拿起一只车厘子放到阿姨嘴里:“我不委屈,他对我可好了,他忙他的,心里有我就行。”
林阿姨眼圈儿红了:“他对你可上心了,我们来之前,把你仔仔细细地介绍了一通,说你开车猛、说话直、碗洗不干净、浪费水、做菜调料掌握不好……担心我们对你印象不好,他说你刚21岁,还是个孩子呢。”
个个忍不住悄悄转过头擦了擦眼泪:“阿姨,这些他平时都没跟我说过,他还一直夸我做的好呢,原来都是包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