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家的孩子？”

“不知道，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吧，摔破酒坛的肯定是他的家奴。”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不断的灌入万利的耳中，万利看着倒在地上一直被毒打的孩子，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怒火。

因为这并非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奴隶的命，不比家畜贵多少，是可以明码标价的。换言之，只要有钱，尽可以杀奴而无罪。

不知怎的，万利突然想起狱中与程万里对饮那日，自己酒醉时的胡言乱语。

（“奴隶怎么了，总有一天，老子要让这天底下看不起奴隶的人知道，奴隶不比他们差，奴隶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奴隶也能成为人上人！”

“你知道吗，我虽是奴隶出身，却也恨奴隶，恨他们作践自己，恨他们不懂反抗，没脑子，只会任人宰割欺辱，总有一天，我要毁了这天下所有的奴约，我要这天下永无奴。”）

那时万利说的话，是完全没经过思考的，甚至连他自己事后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但再度看到一个奴隶出身的孩子被人像牲口一样对待的时候，他除了因心中堵的难受而愤怒以外，竟然生出一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思。

……

万利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继续喝茶。他本来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而且这种打骂自家奴仆的事，万利太了解了，一般主人都会留着点分寸，虽说杀自家奴隶不犯法例，但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谁也不会白白糟蹋银子不是。

可是万利不愿管闲事，有人却愿意管。

……

“住手！”一个让万利觉得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传来。

万利再度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出现在青衫少年面前。

她手中提着一柄长剑，一身红色劲装显得英姿飒爽。

而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直直的怒视着青衫少，一副随时都可能拔剑的样子。

少年正在气头上，突然被人叫住，火气更胜。于是他抬起头看着红衣少女怒道：“你走开，我教训自家奴才，关你何事！”

“你打人就是不对！”红衣少女试图扶起被打的男孩，但是对方好像根本不愿意起来，蜷缩在地上连动一动都不敢。

“笑话！他是我花钱买来的奴隶，我想打就打！想杀便杀！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管本少爷的闲事，活的不耐烦了吗！”

女子瞪了少年一眼，低头对被打的男孩道：“你没事吧，快起来！”

“我看你敢起来！”青衫男孩指着地上的男孩怒道。

女子一心想拉起地上手上的孩子，可是男孩吓得瑟瑟，低声道：“小……小的不敢……”

“我让你起来！”女子怒道。

男孩含着眼泪拼命摇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不理解女子为何突然插手别人的家事，甚至有些人猜想，她是不是认识那个被打的奴隶男孩。

……

青衫男孩冷哼一声，高喊道：“狗奴才，还不给本少爷滚过来！”

“是，少爷。”被打的男孩挣脱了女子的手，连滚带爬的回到青衫男孩身边，他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本少爷今日还有正事，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定不会善罢甘休！”青衫少年放完狠话，转身就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红衣女子气红了脸，因为奴隶是人家的，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也是能听到的。但她一开始只是不忍心看着那个男孩挨打而已，现在反而弄得像是自己没事找茬一样，所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