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落雪出了船,不敢待在玉湖,唯恐给无玉见了。便来到夜街上,闲闲逛逛。
掌柜来到无玉那一条船上,无玉笑问道:“不知贵店当家的可是来了?”掌柜道:“无玉公子问当家的,我不敢瞒公子,当家的是来了,不过又走了。这会子,我也不晓得当家的往哪里去了。”
“无玉知晓了。”无玉笑道。天上响了一声闷雷,不多时,雨点落下来。无玉辞了掌柜,坐船折了回去。上了岸,无玉撑了油纸伞往另一边的街道去,跟在后边的鹤枯不明所以,道:“公子,回左相府往那一条道走呢。”
“我去走走,你先回罢,不必理我。”无玉道。鹤枯应一声,虽不晓得无玉往哪里去,还是回左相府去了。无玉寻着那一丝留在落雪体内的灵力,来到一条灯火阑珊的青石街道,看得落雪站在青瓦檐下。
雨淅淅沥沥落着,落雪抬头看从檐上落下的水珠,水珠晶莹剔透,在灯火下闪着耀眼的光。蓦地一转眼,看得远边撑着油纸伞的墨衣公子,待看清伞下那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咧嘴笑了。
“孟浪女,光在那站着做什么?黑灯瞎火的,也不知早些回去。”无玉说着,朝落雪走了过去。落雪嘻嘻笑了,跑到无玉身前,扑进他怀里。
无玉看怀里落雪纯澈的笑容,轻轻笑了,道:“你跑什么,我自然会过去接你,又不会走了。”落雪抬头看他,笑问道:“无玉,你为什么要走过来?哪里就会淋坏我了?”
“你怎么就晓得,我走过来就是来接你,就是怕淋坏你了?”无玉将落雪鬓间乱发别至耳后,温笑道。落雪道:“我才不要听你的鬼话。我问你一件事,你别诓我,你怎么就晓得我在哪里?可是什么神神鬼鬼的,我不晓得的?”
“你猜猜,”无玉道。落雪笑了,摇了摇头,把脸埋在无玉怀里。无玉一手捧起落雪的脸,道:“你这孟浪女,不瘸了,就要出来作妖了。最好安生些,我没兴来打理你的烂摊子。”
“我作妖,”落雪听了,撇了撇嘴,恹恹地说:“我要能行,作死你!”无玉冷笑一声,道:“你倒有这个本事,只是,我不敢给你一个机会。”说罢,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雨点打得伞面闷闷响,夜里的风冷冷吹过来,冰冰凉凉的。无玉握着落雪冰凉的小手,道:“可觉得寒一些?”落雪抬头看他,笑道:“我说冷了,你又如何,又不肯来抱我。”
无玉笑着摇了摇头,往落雪体内输了些内力,饶是如此,落雪的手还是冰凉,不暖一分。无玉不觉间想起魔巫一族人手脚冰凉,常年不变,不由墨眸一荡。
寒灯清雨,静夜冷月。无玉牵着落雪一路回到左、右相府之间的长街。右相府前打亮了几盏灯笼,管事正站在门口等落雪回来。无玉将落雪送至右相府门前,管事行了一礼,道:“多谢无玉公子。”
无玉笑道:“倒不是多大的事情,管事不必多礼。”又对落雪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回院子去。”落雪笑道:“不必你来唠叨我,你难道不晓得,我听话着呢。”
听了落雪的话,无玉但笑不语,落雪接过管事递过来的油纸伞,对无玉道:“我走了。”无玉点了头。落雪便笑了,转身走了。无玉看落雪在灯下愈走愈远,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