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瓦飞檐,落雪出了左相府,来到药材堂。管柜上的掌柜见了落雪,落雪道:“掌柜的,近来这一处可有什么大事情?”掌柜道:“这几日倒安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近些日子要在这季雨都开武林大会,来了许多生人,江口那一遭乱得很。好不容易远远拿船运过来药材,要靠岸了,碰上他们几门几派争争斗斗的,那满满一船的药材,轻的还能保全十之八九七,重的,一船连着人也掉下江去。去理论,还来撵,平白的受屈。今儿,又有一趟船从北边过来,我早早的喊人往江口侯着,就怕着了难。”
“几门几派的,青天白日也斗得起来。”落雪道。掌柜道:“这阵子,别说是几门几派,就是大街上那些拿剑刀棍棒的,一眼瞧见了仇恨人,也不管体面尊重,当街就追打起来,一道去砸烂了多少摊子,数也数不清。”
“江湖这些年,好的不出,尽来坏的。我倒去瞧一遭,他们怎么个斗法。”落雪笑道,掌柜道:“当家的去,小心些。不如多带人去,也周全些。”
“我瞧瞧,不碍事。”落雪道,说罢,出了药材堂,往江口去。
来到江口,见船只挤挤的,人多簇簇,喧闹非凡。其中是有许多拿剑刀棍棒的,一副江湖的装束。落雪来到一个亭子,把眼往江上一瞧,正有一白一青两个人在江上斗剑法。仔细瞧过去,其间那一个青衣人,正是青山一派的装束。
一只大船正要靠岸,因江上二人相斗,不由得停下,落雪瞧了瞧,正是药材堂的船。江口立了许多青衣人,正是青山一派。那相斗的二人武功皆不弱,打起来,水柱数数惊起,惹得江上如海啸一般动荡不定。二人猛一相对掌,劲力往那一只大船去。
落雪一瞧,点地飞身而去,挥出一掌,生生抵了那一股劲力。水花尽起,波浪汹涌,众人抬头,见一身红衣裳的女子从天来,雪肤黛眉,一笑清浅,倾国倾城,美若神仙妃子。众人看这生得神仙一般的红衣女子,生生呆住了。
“妖仙!”许久,青山派一人喊道。江口的人瞧那落雪倾城的容貌,武功又高深,倒真信了。因外间传闻红衣妖仙一夜屠尽青山派千人,青山派自然对落雪不客气,问也不问一句,一应的就冲落雪杀过去。
红袖一扫,劲风狂扫。因吃了北堂配的药,现下落雪的武功没了大半,可对付对付这一些,还是容易的。红唇一牵,轻笑道:“一个个喊着嚷着要杀我,我不笑话。只你们这么多个对付我一个,青天白日的,也不嫌别人瞧了笑话?”
“胡言乱语!”一个人嗔道。青山派子弟也不管什么理的道的,只管杀过去。落雪瞧了也不留情,施展了身手。一时红影迷乱,嚎叫之声不绝,江口乱成一团,青山一派的子弟不是掉落进江里,就是倒在地上。好在落雪留些情面,没要他们性命。
不一会,落雪将青山一派子弟击败,也不多留下,红影一动,让人再寻不到身影。青山一派子弟着了气,胡乱骂口,好不狼狈。
近日天晴好,钟离丝锦戴了帷帽与丫鬟盼兮去了街上玩荡。盼兮还是好玩的性子,左一个摊子右一个摊子看的高兴。钟离丝锦倒没什么兴致,只静静走着,瞧着盼兮逛得悦意也轻轻笑了。
待走了半条街,太阳大了起来。盼兮恐晒着了钟离丝锦,搀着她进了家茶楼。才进了茶楼,便听得里边有人道:“你们可知,那红衣妖仙隐没三年,又现了!”
“可不是,听说那见了人就杀的红衣妖仙就在我们季雨都。昨一日,还在江口把青山派一揽子好几十号人打得落花流水呢。”那同一桌的一个男人说道。
钟离丝锦隔着帷帽白纱看那几个人一眼,皱了黛眉。小二过来招呼她二人坐下,又摆下一壶茶水。
“那红衣妖仙三年前一夜血屠青山派,血都染红了洛江。那一派的几个长老没了,派里的子弟没的更不尽其数。那一年,武林真是遭了一个大劫。”
“当我来说,青山一派就是张狂了一些。这几日,凭他们一派,在江口生了多少事,腌腌臜臜的,该来人管管。妖仙这一遭,打的好。”
“还别说,是真打的好。我还听闻那红衣妖仙不仅生得倾国倾城,还常着一身红衣。那一个模样,活活像是右相府的表小姐呢!”
听到这,盼兮站起身,张口就要说话。钟离丝锦拦了她。那一桌的男人瞧过来,却看一个着白衣裳的女子和一个小丫鬟。
暖风入,蓦地拂起钟离丝锦遮面的白纱,那一张柔美的脸一时显露,那些人瞧了,只呆了。
“坐下罢。”钟离丝锦轻声道,盼兮狠狠瞪那呆呆瞧着钟离丝锦的男人一眼,坐了下来。回了神的几个男人相看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头。一个男人坐到钟离丝锦那一桌,嬉皮笑脸地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哪来的?快回去,我家小姐你惹不得的。”盼兮柳眉一竖,嗔道。男人听了这一句,恼了火,伸手想要掀钟离丝锦帷帽,还未碰到,一片绿叶子袭过来,削过手指,直疼得他哇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