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厢,无玉带着万俟凉回了左相府的院子。道:“谁像你这么狂浪的。别说是她们那些姑娘,你这样来,就是我见了,也要撵你出去的。这里比不得你的魔宫,不是你要什么就能得什么,好歹尊重收敛些。”
“我是狂浪,处处比不得无玉公子。”万俟凉哼了一声,在矮榻坐下,道:“这会子,你也太肯生气了,生生一副冷脸子,不晓得的,还以为别人家欠了你的不还呢。”
无玉坐于书桌前,听万俟凉话语,默了。万俟凉道:“大户人家一套一套的,就是麻烦,我若劫了人往魔宫去,一应的,可省事多了。”
“钟离小姐若不愿,你就算是把人劫了去,也是无用的。”无玉道,万俟凉撑着半边脸,叹了一声,道:“偏是麻烦。好不容易瞧上一个聪明的,人家倒先恼上我了。莫不成,让我去取悦一个女人?”
“你知晓的,只该去做。”无玉说道。万俟凉睨无玉一眼,道:“你当我堂堂一个魔宫宫主会栽在女人手里?偏小家子气了。”
“你不肯也得去。”无玉翻开书本看起书,道。万俟凉白他一眼,见他又看起书,道:“无玉公子,你看的书够多了,再看下去,莫成了书呆子。”
无玉不理会,只管看书去。万俟凉躺在矮榻上,看房顶的木梁,想起钟离丝锦那张脸,不由轻轻笑了。这一个女子是玲珑剔透的,聪明得很,亦难摆弄。
晚间,落雪吃过了晚膳,丫鬟端过来药汤。落雪扫了一眼,端过来,一口喝下了。北堂过来瞧落雪脉象,落雪喝了淡水,瞧他一眼,道:“北堂神医,你这药怕是有毒罢。”
“落雪姑娘说笑了,既然是药,怎么会下毒在里边?”北堂道。落雪道:“好家伙,你没听过毒药这两个字?”
“北堂听过,只是北堂从不制毒药,姑娘放心罢。这几日,姑娘只管喝下药,少做斗架之事,十五日之后,功力自会恢复。”北堂笑道。
落雪伸出手腕,只见肌肤如雪一般白。北堂在那腕上覆了张丝巾,诊起脉。待诊罢,北堂收了丝巾,笑道:“落雪姑娘脉象平稳,身子养的不错。”
“北堂神医,偏在这右相府守我一个没事人,真真要让我受不起。”落雪道。北堂道:“落雪姑娘此言差矣,再大的事,也比不得公子的吩咐。”
落雪一笑,道:“你们一伙人神神鬼鬼的,我晓得什么。”北堂道:“落雪姑娘好生养着身子,北堂告退。”说罢行了一礼,走了。
正微风过,落雪撑着半边脸,看窗子外边要落下的太阳,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嬉笑打闹,又跑到落雪房里,一个丫鬟凑过脸来问落雪:“表小姐,你生下的时候,天可是落着雪的?”几个丫鬟听了,纷纷看过来。
落雪笑了,道:“我生在六月的大夏天,哪来的雪?”丫鬟们嬉笑着,道:“那,是不是表小姐跟个雪娃娃一样白?就取了这样一个巧名。”
落雪没有说话。她为什么叫做落雪,她也不晓得。她的母亲只留下这一个名字,便撒手人寰了。
日将落之时,汉王府的小厮过来,言说要见表小姐。管事把小厮带到落雪院里。那小厮进去,只见屏风里印着个纤影,行了个礼,道:“见过表小姐。我家王爷说十五日白日也办了个宴,请表小姐去了吃吃食。”
“我去便是,你且回了罢。”屏风里传来清灵的声音,小厮应一声,走了。丫鬟听了,问道:“表小姐去汉王府,可要做套新衣服,打扮打扮?”
落雪撑着半边脸,倾国倾城的脸上无一丝欣喜之意,道:“你们悦意,瞧着怎么办就怎么办罢。”得了话,几个丫鬟兴兴忙开了。落雪生得这样美,偏生不喜敷朱粉、描红唇。虽已倾国倾城,打扮一番,肯定要让人更移不开眼。一通备珠钗衣衫,末了又不晓得落雪悦意什么样式。又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