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抱着穆抒衍的手臂紧了紧,示意她稍安勿躁:“你也知道,大宁与滇池几十年来征战不断,宁滇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大宁虽国力强盛,但由于滇池地理位置十分独特,易守难攻,大宁一直无法收复滇池,统一天下,几代君王均头痛不已。
“十三年前,你爹爹的恩师庄埘庄大人下定决心,派了你爹爹前往滇池潜伏,走访全境,以便画出整个滇池国的详细舆图,好供大宁的军队攻打滇池时使用。
“没想到,我们这一潜伏就是十多年。”蒋氏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道,“因为滇池地形复杂,各处管理也十分严密,直到去年,你爹爹才完成了全滇池的舆图绘制,而后,我怕纸张容易损毁,就将舆图绣在布匹上,这才算告一段落。”蒋氏说完,停了一会儿。
穆抒衍就道:“于是你们就决定抛家舍业,秘密北上?”
蒋氏听出了穆抒衍语气里的不满,严肃道:“阿衍!你要记住,我们是大宁的子民,我们的家,我们的业,我们的根都在大宁!”
穆抒衍垂下眼睫,有些愧疚地道:“是,娘!我知道了!”
蒋氏微微点头,正要再说几句,床上传来穆石杰有些虚弱的声音:“衍儿,你娘亲说得对!无论我们在哪里,做什么,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本、自己的使命!”
穆抒衍看向脸色苍白的穆石杰,郑重地点了点头。
蒋氏回身给穆石杰掖了掖被角,道:“你先躺着,别费精神了,我来和阿衍说。”
穆石杰点点头,重又躺平。
蒋氏转头重又面对穆抒衍道:“阿衍,我们连夜离开滇池,就是要将这幅珍贵的舆图送到庄大人手里!”
“舆图?舆图在哪里?爹爹受了伤,无法北上,我们不能带信给庄大人,让他派人来取吗?”穆抒衍急切地问道。
“我们出发之前就送信往大宁京城去了,但后来我们的行踪被滇池朝廷知晓,只能四处躲藏,早就偏离了原来预定的道路,估计那边派了人来,却没办法找到我们,和我们接上头。”蒋氏沉声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穆抒衍问。
“阿衍,”蒋氏慈爱地摸摸穆抒衍的头发和脸颊,“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你爹现在走不了远路,我又要照顾他,舆图只能由你去送了!”
“我?”穆抒衍不敢置信地重复一句。
蒋氏点点头,“嗯,你带着舆图,让陈妈护送着你北上京城,我和你爹往南走!”
穆抒衍连连摇头道:“不!娘!我不要和你们分开!我害怕!”摇着头,小姑娘的眼泪就忍不住地落下来。
“阿衍乖!别怕!听娘仔细跟你说。”蒋氏语气郑重但不慌乱,面带淡淡的微笑看着穆抒衍,手臂依然紧紧地圈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