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回到客栈,后知后觉地想起穆思弦和他说的“你会没脸见我的”,确实,他干了那么愚蠢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见她了。
但是突然想到今晚他们之间的交流,穆思弦可能因为身体不适,反而在心理上放松了很多,一直称呼的都是他的名字,似乎还对他有些戏谑,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呢?
穆思弦那边,半夏将药给穆思弦服下,大夏天的,客栈也没有准备什么汤婆子之类的,她们本想出去外面再看看,但是穆思弦看天色已晚,便没让她们出去,想着吃了药,多喝点热水慢慢也会好的。
“小姐,三皇子殿下今晚可真吓人!我都不知道三殿下竟然也能那么凶呢!”晚秋还在为南宫瑾今晚的发火心有余悸。
半夏之前在外面已经听了晚秋诉说经过,她接话道:“其实,传言三殿下本身就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冷面公子呢,处理朝堂政务的时候也是霹雳手段,皇室宗亲中有人犯在他手里,他都从不手软,有人甚至说他有些六亲不认、狠辣无情呢!”
半夏看穆思弦换了个姿势在床上趴着,也希望转移下穆思弦的注意力,便继续说道:“不过这也说明三殿下确实很在意小姐的身体呢!”
晚秋也应和着说是。穆思弦身处其中,自然感觉得到南宫瑾对她的在意,心里叹道:这人也是真傻,他们都将话说开了,他还如此待她,不值得啊!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穆小姐,您休息了吗?我们殿下让我送样东西过来!”
半夏走到门口,看着玄云手里拿着的汤婆子,暗道:这三殿下当真是体贴小姐,竟然还准备了这个。
“半夏姑娘,殿下让我送这个过来,我也不知道用来干嘛,殿下只说交给你们就行。”玄云抓抓自己的脑袋,他确实不知道大热天的要汤婆子干嘛,但是殿下刚刚交代他出去找他只能照办。
“知道了,还请玄云大人替我们小姐谢过三殿下!”半夏肯定不会给玄月解释,只能托他道谢就回房了。
“小姐,这......”半夏拿着汤婆子询问穆思弦的意思,她觉得有些尴尬,一个男子送这东西来,那铁定是知道了小姐的情况,而且似乎......有那么一点暧昧的意思在里面。
穆思弦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这南宫瑾,该说他什么好呢?罢了,肚子是真的疼,先捂着再说。
半夏给她装上热水,当穆思弦将它贴着肚子的那一刻,真的觉得腹痛缓解了很多。药效也慢慢发挥出来,穆思弦最后还是在减弱许多后的疼痛中抱着汤婆子睡着了。
后面的三天,南宫瑾没有在穆思弦面前露过面,但却在第三天晚上吩咐玄云送来一些药丸,装在两个精致的瓷瓶中,玄云解释了功效:“一瓶是滋补丸,穆小姐体虚气弱,此药丸每日睡前服上两粒,可以帮助穆小姐养身补神;这一瓶是消火丸,穆小姐以后若食辛辣之物以后服上三粒,可以去火除热,对身体没有伤害的。”
穆思弦看着玄云给她的两瓶药,心里一阵纳闷儿:养身丸她可以理解,可是这个什么清热下火的,她还没口福吃她喜欢的东西呢,怎么就给她备上了?
玄云看穆思弦有些意外,没按南宫瑾的指示说完药效就离开,他斟酌着说道:“穆小姐,这些是我们殿下这两天亲自炼制的哦!”转身出去的时候还小声加了一句:“穆小姐,您别告诉我们殿下是我说的!”
穆思弦制住了晚秋想要开口说的话,淡淡吩咐道:“帮我收好了!我去躺着休息一下,不要吵我!”
穆思弦爬到床上,晚秋和半夏都出去外面了,她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没有睡意:南宫瑾,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回报不起的!
终于在穆思弦的坚持下,几人开始出发。出发的一大早,穆思弦终于见了南宫瑾一面,但是估计两人都有些尴尬,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示意,并未做什么交流。
等离南诏还有一天的行程的时候,穆思弦和南宫瑾却收到了穆远道寄来的一封书信,信中提到:三天前,穆远道接到皇上的旨意,要求他即刻启程前往云州处理事情,事毕之后要求他在中秋之前前往京城。
穆远道遵从旨意,只能错过和女儿相见的机会自己先行一步,随后请求南宫瑾带着穆思弦一同入京,因为穆远道之前上书说明了自己嫡女的情况,皇上下旨让穆思弦一起入京参加中秋夜宴,说是想敕封她为郡主,同时见她一面。
穆思弦郁闷,她是极不想踏足京城那种是非之地的,本以为在边疆地区可以安心地做个官二代,谁曾想皇帝陛下,还非得要见她这个臣属之女。皇命不可违,她只能认命地接受这个现实。
可是进京的行程将近一月,她还要跟南宫瑾同行吗?上天要不要这么和她开玩笑,本来以为两天后他们就能再不相见,可是如今......
南宫瑾的内心却是欢喜的,他觉得上天都站在他这边,帮着他不让穆思弦有逃开他的机会。
第二天到达南诏城,穆思弦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家——西南王府。穆远道已经出发去云州了,所以是庶长兄穆宜修来接她的。
穆思弦第一次“见”穆宜修,他是一个清秀消瘦的男子,穆远道毕竟只有他一个儿子,虽然是庶出,但估计平时穆远道都有带着他处理各种事情,所以此时看着穆宜修和南宫瑾等人打交道时也是游刃有余,并不见拘谨。
“三殿下,随您前来的各位大人四天前已经到达,家父将他们安置在西南王府旁边的别院中。家父交代过,这次就拜托您带着我妹妹一起入京了,三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一定安排妥当。”穆宜修在路上就和南宫瑾提起入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