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今天下午只有半夏一人帮穆思弦泡药浴,所以稍显忙乱,出去倒水的时候不小心在地上泼了一点水渍,其实这点水渍平时也没什么,半夏进来一定是立马过去扶穆思弦入座的,断不会让穆思弦一人摸索着走来。
可是此刻,进来的是脑袋断片的南宫瑾,他本来已经移开了目光,奈何听到穆思弦低呼一声“哎呀”,转头一看才发现穆思弦踩到水渍就要滑倒,身体的本能行动就比大脑快,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冲过去扶住了穆思弦没让她跌倒。
但是糟糕的是:拉扯之间,穆思弦的浴巾掉了下去。
南宫瑾脑中一片空白,以前也并非是没有女子赤身裸体地在他面前勾引过他,他都丝毫不为所动。
但是此刻的情形是他从未设想过的,他竟像一个残疾初愈的病人,手手脚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穆思弦这才发现事情好像不大对劲,进来的人不是半夏,她想捡起浴巾再说,却发现扶着她的人双手箍得很紧,她就没法拂开他的搀扶去捡。她只能先假装淡定地开口道:“你是谁?”
南宫瑾感觉喉头发紧,不想回答却又不得不回答,只能磕磕巴巴地回道:“穆小姐对不起......我......我......”
穆思弦一听就听出这是南宫瑾独有的低沉嗓音,心里虽然郁闷南宫瑾怎么会来找她,但是还是放心了一些,至少不是什么歹人就好,但又反应过来此时的情形着实尴尬。
半夏刚好收好东西赶回来,在门口听到声音不大对劲立马问道:“小姐,你怎么了?”说罢便要冲进来。
南宫瑾进来时房门是开着的,此时他扶着穆思弦在门背后不远处,闻言立马挥了一下衣袖。
“不要进来!”这个声音却是同时从南宫瑾和穆思弦的口中说出来,房门刚好也被南宫瑾挥出去的劲力关上了。
半夏在门口听到自家小姐和三皇子的声音,自然不敢冒然进去,只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心道小姐还没穿上衣服呢,这......
想到这里,半夏的脸色都变白了。她也不敢质问雷钧怎么看的院子,毕竟雷钧不可能知道小姐房中的情形,但是三皇子怎么会突然来找小姐呢,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穆思弦不知道南宫瑾过来找她是有什么事情,但是她确定他不是故意的,毕竟人家先敲了门,是她以为人是半夏所以叫了他进来的。
“对不起穆小姐,我不知道,我......”南宫瑾找回了一点理智,但是依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就在南宫瑾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什么话时穆思弦立马接过话头:“无妨,只是个意外,你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就行。”她真的生怕南宫瑾也像厉中原一般冒出要对她负责之类的话。
虽然厉中原只是扎针时会看到她的手臂和脚,比起眼下南宫瑾的情形不能同日而语,但是她拥有独立的灵魂,绝不可能因为被人家看了什么就叫嚣着活不下去,或者死磕着让人家负责。
她在心里默念:意外意外,没事没事,看了也拿不走,又不会少块肉,淡定淡定......
南宫瑾听到穆思弦的话有点意外,当时厉中原的事情他是全场目睹她劝说医者眼中无男女的,但是此时一来他并非医者,二来虽然事发突然,他并没有看仔细,但是看到的绝不只是手足而已。
不过他又想到那次听的墙角,估计穆思弦是不想和他们皇家扯上关系,所以即使此时名节受损,她也不愿意和他有什么牵扯,想到这里,他竟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莫名地觉得心里好似有点堵。
穆思弦听着南宫瑾半天没有反应,双手箍着她的力度也是半分没减,鼻尖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只能轻咳两声提示道:“咳......咳......那个,三殿下,你能不能放一下手,我已经站稳了。”
南宫瑾这才发现他刚刚将门拂上以后收回手还是紧紧地扶着穆思弦,刚刚低头要看看自己是否伤到她,映入眼帘的一对莹白却让他反应过来穆思弦此时的情况,他立马松开双手转过身子,整张脸没有透出什么颜色,但是两边的耳朵却是红得像要滴血。
穆思弦待他一松开手便立马蹲下身子捡起浴巾,抖都不抖一下便将它裹在身上。裹好以后她冷静了一下,便开口道:“三殿下想必是找我有事,还请三殿下去院中稍等一下,我过片刻再出来。”
南宫瑾闻言答道:“好的,那我先出去!”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但是微乱的步伐还是显示出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半夏在南宫瑾出去以后赶忙跑进来:“小姐,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三皇子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儿,他敲门了,我以为是你就让他进来了,刚好我滑了一下,三皇子便扶了我一把,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你也当作没发生就好,记清楚了吗?”穆思弦省掉该省的过程,简单给半夏解释了一下。
半夏总觉得不大对,问道:“真的吗小姐?”
穆思弦肯定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三殿下正人君子,难不成还来非礼我这个瞎子?快点的,帮我换衣服,三皇子等着和我说正事儿呢!”
半夏只能扶着穆思弦走到床边帮她换衣服。
南宫瑾走到院中的休憩之处,雷钧请他坐下,但是南宫瑾却站着没动,以他的耳力,自然听到了穆思弦对她丫头的解释,他心中疑惑:这穆思弦到底是真的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还是真的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因此竟然愿意忍下这么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