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但华东君似乎懒得重复,他直接自顾伸手将她的手臂拉了过去。
薛子初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他掀开她的衣袖,紧接着将方才找出来的那瓶药倒了些在她的手腕上。
闻这味道,是化血去瘀的药油?
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有一处青紫的伤痕。
忽而想起,方才被她抓着的那白衣之人逃脱时,打了她的手腕一掌。
于是她突然惊诧起来,她的手腕处有这样一块伤,自己都没在意,他竟然发现了。
便是她有些微微发愣的时候,只见华东君放下药瓶,一手托着她的手臂,一手以拇指在她的手腕伤处轻轻推揉起来。
他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一向清澈而平静的眼睛里,似乎与往日稍稍有了些不同。
华东君的手很凉,很冷,如同他的人一样。
可薛子初的眼眶,却突然热了。
此情此景下,她猛然想起,那些过往已逝的岁月里,是有过相似的画面的。
可知多年以前,她初学练功时,手臂上,腿上经常受这样那样的伤,那时,他也曾经常像这样,默默的帮她擦药,治伤。
也是这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便是此刻,她突然也意识到了一件事,那便是,从前在她的印象里,她只看到了华东君性子孤僻,待人生冷,从不主动与谁亲近。
可现下,在经历万千之后,听说了一些事之后,再回想起来。
似乎,她曾经忽略过很多。
她想,他未必是真的如看起来那么冷漠的。
就如,他每年到江左,说是要撅江琊之墓,但换个角度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探望。
也许,他对江琊也未必只有怨和恨,或许也还是惦念曾有过的那一丝丝的师徒之情的。
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些莫名的起伏,遂迟疑了片刻,她问:
“东君公子,昨日血鸢现身,现在所有人更加认定江琊还活着,你以为如何?”
闻言,华东君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声道:
“不知。”
沉了沉眉,薛子初又问:“若他真的还活着呢,你会如何?”
她的意思,杀,还是…
只见听了这话,华东君目光才似乎不被察觉的滞了一瞬。
沉默片刻,他道:
“还未想好。”
未想好?
未想好是要站在魔头的对立面,还是如从前某段时间一样,不予理会,让其自生自灭,所以眼下才不甚上心?
这回答似乎与期待不符,薛子初竟是微微有些失落。
片刻后,手腕处的药油似乎已经渗入,见华东君将她的手放了回来,薛子初立即向他微微点头示意道:
“多谢。”
华东君:“不必。”
忽而又想到不知他对旭风态度如何,微微顿了顿,她又问:
“那旭风呢,你打算如何?”
听了这话,华东君看了她一眼,然还未等他说什么,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循声看去,便见江清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