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冬日,漠河以北..
一场大雪过后,阳光透出稀薄的云层,投射下清冷的光,巨大的冷杉树高耸,树梢顶着簇簇白雪,微微摇曳。
白色的世界,寂静,干冷。
树下,薛子初背着一捆干柴,正弯腰去捡雪地上的落枝,突然,她眸子微动,动作瞬息而止。
紧接着,便有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伴随依稀可闻的抱怨声传来:
“嘶…好冷好冷,要冻死了!这数日来我们几乎把这山林都翻遍了,却仍是一无所获,你们说是不是传闻有误啊。”
“是啊,我看宗主这次八成又被人骗了,这些年他因为这事可没少上当。”
“可是这次宗主可是报以很大期望,此番若不是因为那道突然出现的血鸢杀令,他就亲自来了。”
血鸢?
此极寒之地,本就鲜少有人迹,又突然听到这两个字眼,薛子初当即一怔。
继而她一个旋身藏于雪丘之后,便见有一群持剑的少年哈着气走了过来。
注意到他们统一身着的蓝衫弟子服,她眉间一紧,下意识便低头紧了紧脸上的面纱
走在最前面的是位身型修长小少年,其马尾高挑,额前一撮碎发,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生的很是俊秀。
只见他不好好走路,耍着手里一把未出鞘的剑,不停的翻来跳去。
薛子初第一眼看到他,便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微微定了定神之后,只见她忽而想到了什么一般,眸光一闪。
须臾片刻,突然有一只雄鹰划破长空,呼啸着直冲而下。
“啊!!”
只见那位抛着剑玩的小少年猝不及防,当即被啄了一口,肩头的衣料破损,立即渗出了一抹鲜红。
“旭风!”
其他弟子见状,立刻拔剑乱作了一团。
再看那鹰,啄了人后,在空中盘旋几了圈又飞回天际,转眼便消失了。
少年捂着肩膀,疼的龇牙咧嘴,十分恼怒的道: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专挑我攻击!纪师兄,我…好像有些头晕…”
闻言,其师兄立即抄起他的手腕试脉,继而有些惊慌道:
“不好!有毒!”
“啊!什么,有…毒?”
随着其他同伴的声声惊呼,小少年听了这话,一个踉跄,继而白眼一翻,向后倒了下去。
…
绕过几处雪丘,七拐八拐,冷杉树林更深处,有一座简陋的茅屋。
此似乎是矗立在这漫天雪白中,方圆十几里内唯一的一处房屋。
屋内一副桌凳,一个床榻,一盆炉火,十几个围着火炉烤火的蓝衫少年,以及,一位蒙着面女子。
炉火烧的正旺,暖意浓浓…
“纪师兄,我这毒真的解了吧,怎么还这么疼啊?”
被唤作旭风的小少年轻轻按了按已经被包扎好了的肩,脸上带着怀疑的道。
其师兄安慰道:“放心,已经解了,伤口还需慢慢愈合,你且忍忍。不过之后不许再随意挥剑,免得再惊动了那护林的鹰。”
“哼,那只可恶的丑鹰!别让我捉住它!捉住我非拔光了它的毛不可!”
旭风愤愤然的发恨,说了完后,又失落落的撇了撇嘴:
“你们回去可别把这件事告诉宗主,让他知道我被一只丑鹰给偷袭,还受了伤,指不定又怎么骂我损我呢!”
师兄们闻言纷纷相视一笑,有人道:
“好啦,宗主就是那样,嘴硬心软,虽然骂你最多,但你知道他平日里是最喜欢你的。”
闻此言,薛子初不禁抬头看了看那少年。
而见她看自己,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多谢这位这位姐姐仗义相救,嘻嘻,你真是个好人。”
听了这话,薛子初微微愣了愣,随后暗自涩然一笑,心道:
呵,惭愧。
此时被唤作纪师兄的那位也道:“是啊,多谢姐姐赠药收留,对了,在下江左盟纪辰,携众位师弟从中原江左而来,还未请教姐姐姓名?”
这位少年看起来年长一些,也颇为有礼貌,薛子初往火盆中添了块木炭,淡淡的道:
“山间住户,无名,薛姓。”
这时,小少年也争着道:“薛姐姐幸会,在下旭风,嘻嘻!”
闻言,薛子初看了看他,摇摇头,继而顺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