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池微微一笑,“那一刻我竟没有觉得难过,甚至有一种像是像是被卸了枷锁一般的轻松感。”
她想了一下方道。
“许二公子不愿意成亲,许家又不直接退亲,显而易见,这是让咱家退亲,可是祖父祖母又不想放弃许家这一门亲事,所以只好拖着。
我之所以觉得现在情况还不错,乃是因为若是退亲,祖父祖母定然不会真的如爹所说,只看人品性情,不求家世,为我找一门平民百姓做婆家。
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为我再找一门或是官宦世家或是富商巨贾的人家做婆家,只是以伯府如今的境况,这样的人家,若是家中儿郎好好的,不说多么出色,只要一般,他们也不愿意与伯府结亲的,而愿意与伯府结亲的”
宋筱池叹了口气,看向似乎被她这一番话震住的爹娘兄嫂,继续道“不是家中子孙人品极度不堪,不堪到世人皆知,便是已患重疾,愿意与伯府结亲,只是为了冲喜,或是其它我暂时想不出的恶劣情形。”
宋筱池这一番话,若是放在平日,宋绍焰房氏定然要斥责的,哪有女儿家这般讨论自己亲事的,再说作为晚辈,她也不能以如此恶意来忖度长辈的心思。
可是宋绍焰想到自己在荣松院被父母或是疾言厉色,或是阴阳怪气的斥责讽刺,想到他被章嬷嬷几乎是连拖带拽的赶出来,他那斥责的话就说不出来,他心里明白,宋筱池说的即便不是全部,但是却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而房氏,见丈夫没有斥责女儿,她虽一向不善言辞,可是对一双儿女却是极为疼爱的,想到女儿如今的境况就为她心疼,哪里又会斥责她。
至于宋安铭,他觉得妹妹说的简直再是正确不过了,他祖父祖母可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还有二房,更是恨不得将伯府其他房头的人卖了,只求能换得富贵权势。
伯府败落了,不想着走正道,不鼓励鞭策家中子孙或是读书科举,或是习武参军,从根本上兴荣伯府,反而只顾眼前利益,从家中女孩们身上榨取,迫使她们用一生前程来换取微薄利益。
如此,他虽然是晚辈,可是既不屑也不耻。
“那就这么拖着,可是何时是个头?难道你就一直不成亲?”
宋绍焰觉得这么拖着始终不是个事,毕竟女儿今年已经十六了,委实拖不起了。
大宁女子成亲,早的有及笄便成亲的,晚的十八九也该成亲了,现在许家这情形,就算只等三年,三年后若是那许立耀转过弯来了,愿意成亲,这样的人池姐儿嫁过去,也不知会不会受委屈,若是三年后,那许立耀还没转过弯来,十九岁的闺女也不好寻婆家呢。
真真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