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是三丫本人,但仍心存感念,觉得姥姥一家子这样的好人,是该有好报的。
而说到报答,自己须先挣到钱才行。因而在现下,她更关心进城的事情,于是问了些城里绣坊的情况。
贞绣珠大略说了她知道的,无非是可以学到哪些手艺,出师之后的前景之类,却没说到贞锦衣想了解的机械设备的状况、绣坊织坊的架构、对内对外的生意往来等等,那语气倒更像是安抚。
贞锦衣心知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姐姐不过是才出师的普通女工,所知并不多,要想真正了解这里的织造、制衣行业,还是待自己进城之后再说吧。
回到家里,岑大妹已将屋子收拾了一遍,开始在院里整理棉桃棉花,腊月和正月也帮着翻晒。
吴婆子方才已经听岑大妹讲了事情原委,虽然知道险些落进了坑里,仍是心疼退掉的那些钱,嘴里只管骂骂咧咧,一时骂申家不是人,一时又抱怨贞三更不该这样就把钱还回去:“申家骗了咱们,正该赔些钱来才是!”
众人都不搭她的茬,她说了一会儿自觉没趣,便推说心口痛,回自己床上躺着去了。
贞绣珠对岑大妹提议:“阿娘,我带了十几斤白面回来,今儿做些面饼吃可好?”
正月、腊月听了都喜笑起来:“好啊好啊,好久没吃过白面饼子了!”
贞绣珠笑了笑,把先前带回来的布袋拎到厨房,叫贞锦衣把包袱拿到她住的耳房里收好。
贞锦衣放好东西出来看时,贞绣珠已坐在堂屋的织机上织起布来。
她的手法比岑大妹轻巧了许多,速度也明显更快,动作协调,颇有点韵律感。
贞锦衣忍不住凑上去:“大姐姐,你教教我织布吧。”
贞绣珠抬头看看她,微微一笑,说了声“好呀”,站起身来,让贞锦衣在织机边的条凳上坐下,手把手教她如何踩综,如何投梭打纬。
这种平织的土布没有什么花样,织起来不难,只要注意用力均匀平稳即可。
只是这个身体还是矮小了些,踩蹑踏板时就不大好用劲。
岑大妹见了,不免要埋汰一下:“笨手笨脚的。”
又对贞绣珠道:“临时抱佛脚怕也不成的。”
贞绣珠笑道:“不怕,有我呢。三丫儿学得不错,多学一点总是好的。”
岑大妹见大女儿在旁边守着,知道她的手艺,也就不再多说。
看看太阳偏西,岑大妹下厨做起了饭。贞锦衣赶紧和贞绣珠一起进厨房里帮忙。
贞绣珠对贞锦衣说道:“你来看着火。”
见岑大妹已把布袋里的白面舀了些出来,便接过去和好面,摊了三个薄薄的面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