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波此时带着姜晓棉从画廊的另一头转到门口。
“晓棉,天色已经不早了,路上注意着些。”余秋波嘱咐着送姜晓棉出了画廊。
此时刚好见画廊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姜晓棉便打开车门坐上后排。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挣钱多辛苦,一天到晚拿着爹娘的钱任意挥霍!”司机正在抱怨着,见后面上来了位姑娘,“姑娘,你去哪儿?”
“到平福路57号。”
出租车听到后往方向驶去。
向冬漾将半个画廊找了一遍,一时还不见余秋波,回头时却在画廊门口见他在端正画板。
“余老师!”向冬漾快步走来唤了一声。
余秋波见是向冬漾,下了踩凳笑道:“你小子,就算太想我也不要一天跑两次画廊吧!”
向冬漾跑了四层楼,下来时已是喘气难停,问:“余老师,去年那对欧式进口的雪雕画框,我用掉了一个,另一个还在不在?”
余秋波道:“我说是什么事,也值得这么气喘吁吁跑来,它还在我画室里储藏着呢!”
向冬漾听到还在,放心了大半。
余秋波打趣说着:“怎么?我这里放着那么多别的画框不用,又偏偏来打它的主意?”
向冬漾笑着没说什么。
余秋波来到画室,让向冬漾如愿地带了画框回去。
姜晓棉来到冼家门口,凝视着门牌边“冼公馆”三个字,那象征着富贵与豪华,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可是在姜晓棉眼里,字字辛泪,靠着母亲与冼叔,才有这个荣幸住进这豪华的别墅。
“叮咚”
保姆顾妈来开门时,一眼认出眼前人,往里叫了一声:“先生,是小姐回来了。”
“小姐,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姜晓棉摇摇头,“不了,你忙吧,我自己可以。”
从前,习惯过尽了苦日子,姜晓棉很不适应有人在旁边拱手贴耳。跟冼叔打了招呼后,以轻盈的脚步上了楼,来到自己的房间。
推门而见的宽敞一尘不染,风透过雪纺窗帘悄悄探来,高雅富皇的复古家具隐约还闻得到淡淡木香,墙上还挂着少余的名家画作,脚下的青白瓷砖也亮得不曾有过足迹。
不过这些都入不了姜晓棉的眼,最值得说的是床头墙上框着自己的画像,一眼让人觉着主人的存在感很强。
再从旁边推过一扇房间门,里面是一间独立内室。
姜晓棉走去看时,位置朝阳,放有一张桌子,一架画板并一些画画工具。她凝眸到墙面上时,那挂着的都是自己所喜画家-梵高的名画,《向日葵》,《大碗岛的星期日》,《麦田上的鸦群》。连同另外一些作品,只是不值一提。
不难看出,这是特地为姜晓棉准备的画室。
“顾妈,谢谢你。”她走出来道谢。
“小姐,可是谢错人了,这都是少爷布置的,从来不关我什么事,我连扫把都没递过呢!”
姜晓棉心头一惊,这是冼新辰布置的!
“晓棉,后晚公司发布会,你准备出席一下。”
姜晓棉听到冼叔的话,放下了手中正串的房间钥匙,“冼叔,没我什么事吧,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
“有新辰哥就好了,我还忙着准备开学的事宜呢!”
姜晓棉一般不喜欢这样的活动,更何况自己又不是爱出风头的人。
冼新辰在楼栏上听到姜晓棉的推辞,只有他知道她不肯出席的真正原因。
姜晓棉就是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冼新辰的妹妹。
可是这样逃避,事实依然还在。
九月初的秋晨,姜晓棉骑着自行车,闲暇地乘风骑往学校,哼了一首小曲,连她自己都觉得好久没那么惬意了。半会后又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疑惑了几秒才回过头。
“晓棉,晓棉,姜晓棉...”
“姜晓棉,刚刚看你骑车经过我面前,追着你叫了几下半天没反应,差点以为认错人了呢!”
这个气喘吁吁说话的人,是林深。
姜晓棉微扬嘴一笑,没想到回到长南以后,林深是第一眼相见的旧友。她也正拉着行李箱,背包鼓沉,去往长南大学的路上。
不过除了林深,姜晓棉也再没什么朋友。
“早听说你要回来还真回来了,看来传闻不虚呀!”
“哎,你那个新爸好厉害啊!”
“...晓棉,当上了千金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别忘了我们这些旧时金兰啊!”
噼里啪啦的话题像鞭炮一样顺着声炸开,姜晓棉真不知道先回答她哪个问题。
“晓棉,在北京那种大城市三年了,有没有艳遇啊?”
...
说起多啦A梦,他的口袋子可是什么宝物都有,而林深的口袋子,就装了满满的话在里头。
一个活活的话口袋子!
林深的问题一个接着,也就只有姜晓棉能够受得了她。
没等姜晓棉的回答,林深自己也没意识到话题翻篇转移得太快,转而又聊了聊没有姜晓棉的这些年。
不过八百米距离远,长南大学的古旧面貌便呈现在她们眼前。从远处的距离,只看见高高的教学楼,那便是承载着学海无涯的地方。
“我的梦中大学,今天我终于名正言顺地站在了你的面前!”林深双手展开,做了拥抱的姿势闭上眼睛,站在原地沉浸在大学世界里。
姜晓棉见状微笑着摇摇头,扯了扯林深的衣角:“哎,林深,这还是青天大白日的...”见她还无动于衷就弃她走进校门。等林深回神过来时见姜晓棉已经走了大半截的路,便大呼着赶了上去。
大三男生宿舍内,韩非然对着对面铺玩游戏的向冬漾谑道:“咱们的向大帅哥今天应该出去逛逛,那准是‘向校草逛校园,满载芳心而归’呀!”
另一舍友徐子凡看书看得眼疲,摘掉眼镜按摩了一下眼睛,跟着陆小郭起哄:“可不是嘛,地球外围的是香飘飘,咱们长南市围的是给冬漾的情书呢!”
游戏挂了,向冬漾假装没听到,不理睬他们,放下手机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看得认真。
“快三年了,你们不知道咱们向帅哥只对他的‘素描女孩’情有独钟咧!”
这句话的声音是从向冬漾上铺传来的,陆小郭。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坐直身子,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个新闻。
众人听着觉得新鲜又不解,“什么‘素描女孩’?”
陆小郭越发说得起劲:“去年那天晚上,哎呀,具体记不得哪个晚上了。”他挠了一下头,“就是韩非然打呼噜又磨牙吵得我睡不着的那个晚上,老向嘴里的梦话‘你别走,别走,你的素描本我还没给你!’”说完又比作“别走”的手势模仿得乐在其中。
“啪”的一声,下铺的向冬漾一本书向上抛向陆小郭,书在他厚实的圆脸上滑落。
韩非然和徐子凡再看时,陆小郭两鼻孔流血,话多!向帅哥就给了当头一啪!
他们都哄堂大笑,不过大家算是见识了,原来向冬漾还有这样一个秘密。
乱哄哄的报道处,聚了一群黑压压的人,姜晓棉和林深都是报了艺术服装设计学。了事以后,旁边停下一辆亮得反光的豪车,冼新辰从车里走出来。
“晓棉!”
姜晓棉和林深闻声扭过头。
林深一看眼前的冼新辰是那样成熟绅士的模样,一脸痴呆羡慕拉着姜晓棉:“高富帅哎!晓棉,你还说没有艳遇,这遇都艳到天边去了,简直帅灭了我的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