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紧张地述说了起来,“那夜轮到他们两人值守岗哨,本一夜无事,谁知第二日前去替班的三名士兵到了岗哨却不见他们两人的身影,据留守的另一名士兵说,他们两人夜里去茅厕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换岗的士兵立刻将此事禀告了小人,小人就赶紧将此事上禀了校尉大人。”
温少喧从百夫长的话中察觉到了问题,狐疑地审视着百夫长,“重刑劳役犯采石场关押的都是重刑流放犯,不仅岗哨有士兵看守,采石场内也应有士兵巡查,两人久久不归,另一士兵竟不向内禀告失踪,而在次日换岗时才告知接替者?”
百夫长被温少喧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慌,但仍道:“真的是这样。”
“撒谎。”温少喧语气渐重,“留守的另一名士兵不可能战友失踪一夜不声张,一夜不声张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上官授意他不要声张,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如实招来!”
百夫长被温少喧散发的威压吓得身子一抖,知事情瞒不住了,只得如实道:“是……是小人说了谎,其实那夜是岗哨的三名士兵吃晚饭时被人在饭菜里下药迷晕了,两名重刑流放犯趁机逃了出去,小人怕被校尉大人责罚,于是派了那两名士兵连夜追查,谁知两人一夜未归,小人第二日清晨再派人去找的时候,竟在采石场三里外的地方发现了两人的尸体,为了掩盖那夜的事才说两人是莫名失踪,把两名重刑流放犯逃走的事瞒了下来。”
温少喧微惊,没想到此事会是如此,又想到了什么,吩咐道:“把那夜与失踪的两名士兵一同值岗的士兵带过来。”
百夫长以为温少喧是不信他的话,慌忙道:“二殿下,小人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温少喧只是道:“带过来。”
副将听令,很快带了那名士兵过来。
温少喧冷睨了那名士兵一眼,径直问:“是谁买通你放人的?”
那名士兵什么都还没说就被温少喧这么问,心里一咯噔,结结巴巴地开口,“二……二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小人不明白。”
温少喧话中透着一丝冷意,“三人一同值岗遭下药,两人身死,而你独活,不正说明是你把迷药下在饭菜中的。”
士兵连忙叫屈,“冤枉啊二殿下,小人是和他们一起被迷晕的,没能一同前去追查是因为小人那时还没苏醒,才侥幸逃过一劫!”
温少喧沉问:“既两人都已苏醒,怎么就你仍在昏厥,采石场内应还有士兵巡查,如果没有内应给两名重刑流放犯防卫图,那两名重刑流放犯是怎么突破重重包围逃到岗哨的?”
士兵眼神闪躲,但依然喊冤,“小人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到岗哨的!”
温少喧瞧了一眼士兵的靴子,眼神更沉了一分,“你脚上穿的是鹿皮靴,边城军皆统一发放兵靴,这靴子是从外来的吧,有何外来之人见过你了,是借着探亲之由相见的吧?”
士兵下意识地把脚往后挪了挪,神色越发慌乱。
沈允吾此时已明显瞧出这名士兵有问题,拔剑就往士兵的手臂上划了一剑,神色不耐道:“我可没萧少喧那么有耐心,这一剑是警告,下一剑就是你的命了,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士兵的手臂顿时剧痛,高度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剑下彻底崩溃,终于坦诚,“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前些日子带着衣服靴袜以探亲的名义找上了小人,说小人只要愿意帮她放一个人就给小人五十两银子,小人一时被鬼遮了眼帮了她,谁知竟有两人逃了出去,还杀了两名士兵!”
荼鹰闻言满脸不可置信,怒声质问:“你竟为了五十两银子串通外人放走了两名重刑流放犯?”
士兵慌忙求饶,“将军饶命,小人真的只是一时被鬼遮了眼!”
荼鹰震怒,立刻高声吩咐,“来人,把他拖出去就地正法!”
“将军,将军!”士兵不停地呼喊,依然被副将拖了出去。
荼鹰随即跪地抱拳向温少喧请罪,“是臣治军无方,还请二殿下降罪!”
“荼将军守卫边关辛苦了。”温少喧把荼鹰扶了起来,可又道:“但由此事看出军中风纪是该整顿了。”
荼鹰忙道:“臣必定肃清严查。”
温少喧微微点头,并未深究,担心逃出的两名重刑流放犯生出大事,朝百夫长问:“逃出采石场的两名重刑流放犯都是谁?”
百夫长看见了士兵的下场,心里惊惧,忙不迭道:“是一名犯了欺君之罪的女犯,和唐家之子唐玄南。”
“唐玄南?”温少喧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