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吾只得把怒气又压了下去,低头看着因抓捕琴鸟弄脏的红衣,随口吩咐一旁的一名丫鬟,“为我准备……”
她话到一半,想起这里是高山峡地十分缺水,又改了口,“为我准备一小桶冷水放在浴桶中淋浴吧。”
丫鬟诧异,虽不解沈允吾为何用冷水淋浴,但仍颔首离去,准备妥当后,将沈允吾引到了一间客房中。
沈允吾谢绝了丫鬟的伺候,一人入内,洗净一身的脏污后,换上丫鬟为她准备的淡紫色长裙,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散开的发丝,温少喧就端着一托盘推门而入,不由冷了脸,“二殿下入内不知敲门吗?”
温少喧低声开口,“县令说这是为你我二人准备的客房。”
沈允吾一哽,所有的话被堵在了喉中。
温少喧见沈允吾不再阻止,这才走入了房中,将酸梅汤放在圆桌上,柔声提醒道:“这是县令吩咐人为你熬的酸梅汤,我在厨房调制完解药就顺便端过来了,已经扇凉,可以喝了。”
沈允吾侧眼看着圆桌上的酸梅汤,脑中不由自主地响起了皇上的那句‘皇室容不得细作怀有皇家子嗣’,冷着脸拒绝,“我不喝。”
温少喧劝道:“怎么也是县令的一片心意。”
“萧少喧,我和你不会有孩子,根本无需喝这些!”沈允吾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含怒起身,朝温少喧伸出了手,“解药!”
温少喧心尖一颤,不知沈允吾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将一颗黑色药丸倒在手上,递给了沈允吾。
沈允吾拿过吃下,不想再理会温少喧,转开眼一言不发。
温少喧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允吾的脸色,想知沈允吾为何忽然发火,因过于专注,竟忘了服下解药,用拿着白色瓷瓶的手抓了抓发痒的手背。
沈允吾虽不想和温少喧搭话,但仍不自觉地用余光关注着温少喧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温少喧的异动,猛地抓起了温少喧的手腕,诧异问道:“你没吃解药?”
温少喧经沈允吾这么一点方才想起,难为情地笑了笑,“我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沈允吾夺过温少喧手上的白色瓷瓶,倒出药丸,就往温少喧的嘴里塞。
温少喧惊得忘了张口,沈允吾的指尖就这么碰到了他的唇,两人四目相接,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股异样的情愫在两人眼底渐渐发酵。
沈允吾此时才惊觉情急之下暴露了对温少喧的关心,一把捏住温少喧的下颚,强行把解药塞进了温少喧的口中,将白色瓷瓶放回温少喧的怀中后,欲盖弥彰地岔开了话题,“案件又回到了原点,你有何打算?”
温少喧自然看出了沈允吾的慌张,含着笑把解药嚼了下去,顺着沈允吾的话讨论起了案情,“此案并未回到原点,正如你所说,除妖师的行为太过异常。”
沈允吾问:“那你审过除妖师了吗?”
温少喧点头,“但除妖师仍是那番说辞,无实证坐实除妖师与案子有关,只得将人放了。”
“那不就是回到了原点。”沈允吾道。
温少喧摇头,“我已派人跟踪除妖师。”
沈允吾了然,“你是想假意放人,实则顺藤摸瓜?”
温少喧再次摇头,“今夜我们一入鹿山,一黑影就忽然出现将你我分开,紧接着除妖师便想杀了落单的我,行凶一失败,你又在山里抓住了琴鸟,你不觉得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我们前行?”
沈允吾困惑。
温少喧解释道:“就好似有人得知我们欲调查鹿山,买通除妖师想假借妖邪之名除掉我,结果行凶未果,又丢了一只琴鸟出来。”
沈允吾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杀了你嫁祸在妖邪的身上,让人不敢再靠近鹿山,行凶未果后,又把事情推在琴鸟的头上,想让我们不再怀疑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