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温少喧将信将疑地审视着唐管勾,“本官还以为是房柱上残留着什么害人的东西,让唐管勾不惜费事,也要连房柱一并带走。”
唐管勾心头一跳,“秦侍郎因何这么问,难道您怀疑宰相的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温少喧抬眸反问:“唐管勾认为呢?”
唐管勾被温少喧深邃的目光锁定,面上生出几分慌乱,“自……自然是场意外,有谁敢在天之脚下,谋害二品宰相。”
“是吗?”温少喧对唐管勾的话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道:“既然本官来了街道司,不如唐管勾带本官参观参观街道司。”
唐管勾困惑地看着温少喧,不明白温少喧为何突然有此要求,没有借口拒绝,只好应道:“您跟我来。”
他带着温少喧在街道司转了一圈,来到一个巨大的焚烧炉旁,“这是我们街道司的焚烧炉,所有从京城收回,可焚烧的垃圾都是放入这里焚烧的。”
温少喧观察着焚烧炉问:“客栈的木材也是放入这里焚烧的?”
唐管勾回道:“是,当日一拉回来就立刻焚烧了。”
温少喧目光向远眺去,瞧见焚烧炉四周的树木都已枯萎,枯叶落了一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未声张,“原来如此,辛苦唐管勾了,既已参观了,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此告辞。”
唐管勾对温少喧突然告辞颇感意外,但一时猜不出温少喧在想什么,唯有拱手道:“那就恕下官不远送,您慢走。”
温少喧点头,和康子一起出了街道司,准备上来时的马车。
康子垂头丧气,“三少爷,看来街道司只是为百姓尽心尽责,宰相昏迷一事真是一场意外。”
温少喧摇头,“不,此事定与街道司脱不了干系。”
康子疑问:“您为何这么说?”
温少喧反问:“难道你方才未见焚烧炉周围的树木尽数枯萎?”
康子茫然,“那又如何?”
温少喧解释道:“现冬日刚过,万物正是焕新之际,岂会反季枯萎,造成树木枯萎的原因,要么是季节突变,要么是某种物质阻碍了树木的生长,而能够导致房柱倒塌的,无非是啃食房柱的白蚁和炭化房柱的绿矾油,绿矾油在燃烧后,会形成一种有害物质,若融入雨中形成酸雨,恰好能使树木枯萎,也就是说,街道司在第一时间清理现场,并不是为了路人的安危,而是湮灭证据!”
“您是说唐管勾知道客栈倒塌后会留下证据,帮着处理了证据,他为什么……”康子认真一想,突然明白过来,“您是怀疑唐家故意弄塌客栈,想杀死宰相,您那日不也在路上,难道唐家想连您也一起杀死,好让唐侍郎坐上宰相之位?”
温少喧蹙眉沉思,“现还不知真相如何,但恩师和我若是身亡,得益最大的的确是唐家。”
康子面露忧色,“那您今日去街道司一走,唐家不是会知您起了疑,万一他们再起恶心……”
温少喧安抚道:“不必惊慌,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真相,绿矾油律法规定不得大剂量贩卖,腐蚀房柱需要大量绿矾油,犯人一定是从黑市购得,京城中能够隐藏,锻烧绿矾过程中,产生刺激性气味的地方并不多,你马上带人去查。”
“是。”康子连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