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你就不要欺负老实人了。”泽空长老走过去,搭住归明长老肩头,‘安慰’道:“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归明啊,多想想你的百器宗,你就会发现你今日做出的选择再正确不过了。你更无需心存愧疚,想想原先的联盟九大长老排名,你可是最末位,最没地位那个就是你啊,他们谁拿你当回事过?而今联盟改了新面目,长老重新洗牌,我和荆城之后,就轮到你了,你现在可是咱们联盟的三长老,多好?对吧?”
归明长老听后,未露出半分喜色,只垂眸,咬唇不语,面色郁郁。
无需他们再多言,逐风长老已知联盟果真遭到了反叛,泽空和荆城正是叛首,又见他二人行事如此张狂,毫无顾忌,便猜到只怕是晏城乃至整个联盟都已落入他们掌控。如今自己无所防备地走进了他们布下的陷阱,凭一己之力显然斗不过他二人,只能先行脱身,再做打算。
心念急转间,逐风面上不曾露怯,凛然斥责道:“泽空,你可知你方才在说什么?你如何竟敢说出那等荒谬之语,你将肃江首座,郁凉次座置于何地?若那番话叫郁凉长老听了去,你只怕——
“呵,郁凉?若她还活着,你提她确实能恐吓到我,而今,你拿个死人来威胁我?好笑!”
“你——”逐风面色大变。
“你想问我怎会知道?醉梦楼之困,可是我们精心为你们四个设下的。昭明湖周遭皆是我的人手,那里有个风吹草动,我焉能不知?你们从千年妖兽嘴下逃生,这结果虽叫我不快,但也不算意外,令我意外的是,郁凉竟死了?!北地第一毒妇总算死了,这是大家盼了多少年的事情?所谓大快人心,不外如是。待这消息传出去,九城都会沸腾吧?哈哈哈!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肃江抱着她的尸身悲痛离去,你——已无帮手!”
耳听他说的这般详细,肃江心知局势难以挽回,仍强做镇定:“我怎无帮手?你莫忘了,联盟可有九大长老!再者,肃江首座离去前,将联盟事务托付于我,我才是名正言顺的一方。只要我将你们反叛的真相公之于众,九城万千修士必将讨伐你二人!”
“石藜你就别指望了,他又闭关去了,没个百八十年出不来,至于寒玬——”泽空长老嗤笑,“我未料到,你竟指望他?若轮‘俊杰’,他才是真俊杰啊!哈哈哈!”
逐风气噎,左手按着越来越痛的伤处,右手微蜷,又问道:“我仍有一问,你们二人本就高居长老之位,享联盟数百年供奉,为何要叛变?就这般贪心不足?”
“逐风,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那点小心思,你当没人发现?也就肃江心够大,还总夸你,他却不知,你觊觎他那位置多少年了。况且,联盟不道日久,对修士盘剥过甚,我等顺时、顺势行事,合乎正道公义。——不信?你仔细听听,你口中那万千修士,都正忙着歌颂我二人的功德呢!”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荆城闪身欺进,将剑尖对准逐风的喉咙,“冯君呢?你们将冯君关到何处去了?我要冯君的下落!”
“冯君?”逐风想不通他此时怎会逼问起冯君的下落,讶然片刻,才答道:“众所周知,冯君失踪日久,无人知其下落。”
“你撒谎!”
荆城恼怒地将剑尖一推,逐风喉间就见了血。却在此时,平地突生一片浓重的白烟,荆城拂袖将浓烟散去的那一瞬间,已失逐风行迹。
“遁迹符!”泽空咬牙,“不愧是符阵双修的元婴真人,逃跑的手段很是了得啊!咱们大意了。好在他中了我昔日从郁凉那里讨得的毒,纵叫他逃得一时,命也长不了了!”
荆城霍然回首,冷眼紧锁于他,直将泽空看得心底发虚。片刻后,荆城默然转身离去,手中长剑曳地,行走间,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划出了一道长而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