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乐拾也上前,仔细查看池大虎的状况。看完后,他对乐珊道:“三姐,池大虎的情况确实很严重,当如何救治才好?”
“我怎么知道呢?”乐珊慵懒地一边卷着发稍玩儿,一边应道:“我主修的又不是医脉。”
乐拾一想,也对。虽然目前药炉由三姐做主,可三姐主修的方向并不是救死扶伤的医脉,而是偏重于攻击的针脉,虽也同时学些医术,但并不专精。乐拾自己倒是主修医脉,但他筑基不久,修为浅薄,面对如此复杂的病况,他还应付不来。乐拾只得暗叹,要是大姐或者二姐在就好了。
乐家大姐和二姐正是主修医脉的,还是金丹修士,可不巧,她二人结伴出门历练了,已有近十年未归家。
为了不耽误病人救治,乐拾只得对平安街众人进一步讲清楚池大虎的情况,并表示笙笙药炉对此束手无策,让他们再寻别的医馆试试。
等平安街一众人等又呼啦啦地跑远了,乐珊点了点乐拾的额头,嗔怪道:“小弟,哪有你这样的?上了门的生意也往外赶。你数数,这个月都第几回了?再这样下去,不等大姐二姐归家,咱们笙笙药炉就要因为付不起租金关门了。”
“可咱们治不了啊……”乐拾也为难,把池大虎留下来,他们当然能多收些诊金药费,可也会耽误池大虎的病情。万一池大虎因此错过救命的机会,他会愧疚。
“至于租金一事,三姐莫急。我入山采回来的那棵猪王草,年份已逾千年,且,品相上佳,届时拿到拍卖会上去,应能卖个好价钱。”
“你还敢提入山的事?”乐珊又使劲戳了戳他额头,“你不知道自己那毛病?城里转一圈都能把自己转丢,还敢跑去芳山?你不在家这两天,你四姐和五姐都快哭瞎了,就怕你又找不到路,回不了家!”
乐拾忙告饶,连称姐姐们放心,他再也不敢了。
其实乐拾怎不知道自己的毛病?他平时也不敢轻易独自出门,就怕给姐姐们添麻烦。可最近药炉太难了。他三姐主事,却不善医,且,动不动就甩针,比他还会赶客……他和四姐、五姐修为尚浅,撑不起门面,药炉的生意一日差过一日,眼见连租金都要付不起了,他只得咬牙,偷偷去芳山寻宝。好在,他运气不错,终有所获。
乐珊并非真心责骂,说他两句也就过了,可提到店租一事,她又面露不快,咬牙道:“这铺子,咱们跟联盟租了也有好几百年,先前月租一直是三百下品灵石,可自从联盟租借司归那孙子管后,三月五月就涨租,如今已涨了五倍还多。显然还未到头,那孙子肯定会接着涨租。”
听到这话,乐拾也是愁眉不展。
“既然租金一直涨,为什么不自己买个铺面?”林有道如此建议,是想着笙笙药炉开了都好几百年了,怎么都有些积蓄吧?把现在这个铺面或者另寻个新铺面买了,买下来就是自家的,不就不用担心涨租的事情了么?
“唉,妹妹,你不知啊。”美人蹙眉,将个中情况道与林有道知。
原先联盟确实很照顾势弱的修士,制定了一大批面向弱势修士的优惠政策,如这月租才三百下品灵石的店面,便是其中之一,也执行了将近千年,从无变动。大家租着这么便宜的铺面,又十分信任联盟,谁会想出一笔大钱去买铺面?
可自从租借司归了一个叫孙肃的管后,那些优惠政策全被他改掉了,还口口声声称,多年来联盟名下的铺面租亏了,导致联盟财力亏空,影响了联盟的正常运转,必须涨租。他的靠山又硬,据传是联盟公会的长老之一,众人忌惮,敢怒不敢言,这厮就明目张胆提租,一年涨租三回还是五回,看他心情而定。
不租联盟的铺面?这更不切实际。北部九城,联盟占去的铺面占总数将近三分之二,余下的基本都归一些大家族、大宗派所有。原先是联盟内便宜,联盟外贵。而今,联盟都涨价了,外面的不只跟着涨价,涨的还更过分。而且,联盟名下的铺面历来只租不卖,联盟外倒是有铺面出售,但如今谁还轻易卖铺子?那可是会下单的金母鸡!
除非离开联盟势力范围,才有可能摆脱联盟租借司的辖制。可若换去陌生之地经营,小商家怎么敢?多年才积累下的商誉、人脉、客源等,都不要了吗?总之,进退两难,更无力反抗联盟,唯有忍气吞声。
说到可恨之处时,乐珊又摸出一把针,往房梁下甩去。
林有道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房梁下上吊般吊着个草扎小人,小人背后粘了张字条,上书四字:王八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