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夜晚10点的高铁站,稀疏的人影穿梭而过。
旅人检票,进站,候车。
来得较早的旅人,相继站在票面所在的区域,静等列车进站。
一对母女模样的旅客,站在短短的队伍之中,年长那位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肤色稍黄,容貌温婉,从其面容骨相可探,年轻时也是一介美人。
只听得母亲闲聊般地问“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年轻的女儿面容白皙,眉梢眼角与母亲极是相像,双眼盈亮,眼角微下,颈项长双臂细,站姿优雅而挺立,别有一番出众的气质,在人群中稍显特别。
与母亲不一样的是,她的眼睑之上有一颗泪痣,美虽美矣,却半点不带侵略性!
如今已是春季刚过,夜晚仍是炎热,她着了一件玫瑰色的细肩带长裙,锁骨分明,赏心悦目。
无辜的手中拿着一部小巧的笔记本,上头播放着舞蹈的视频,听了母亲的问话,头也未抬“刚满一年”
母亲又温声问“念北还没有跟你提起结婚的事宜吗”
脑中只顾着熟记动作,她有些漫不经心“没有”
在二人隔壁的那一条区域,一抹颀长的身影傲立其中,十数人的队伍,一眼便让人只注意到他。
他面对着轨道而站,看不到他的正脸,只单是侧脸,便领会到了何为下颔有棱角,鼻子挺如钩!
他伫立如松,上身只一件浅灰色的亚麻衬衫,宽松有质感,下身一条黑色西裤,裁剪得修身得当,简洁而又时尚。
周遭有些嘈杂,旅人都在与同伴交谈,只有他与她像是不受其扰,前者通着电话,口中流利而清晰地与电话另一头以英文交谈,从其公事化语气可看出,应当是生意上的事宜。
他修养极好,有意将音量放低,半点不会妨碍到前后的人——纵使周遭原就嘈杂。
“一年正好了,生活中该遇到的大小事都差不多遇上了,还没分手,代表两人是适合的”
母亲的话没得到回应,女儿正专心地看着视频。
“还是说他父母不同意?”
“我瞧着念北对你也挺好,如果是因为我们家的原因…..”
女儿终于从屏幕上抬起眼帘“无关乎其他”
平静地打断“他父母若是不赞成,他可以选择好聚好散,也可以选择说服父母跟我结婚”
“如果我们要结婚,也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而已”
说罢,将视线从母亲的脸上移到屏幕,期间不经意投去旁处时,瞧见隔壁一条队伍一位老人站在首位,目光呆滞地只望着警戒线外的轨道,一声也不吭。
眉间蹙了蹙,心头无端的生出一股怪异,打量了一眼那位老人,一身衣衫洗得发白,两手各提着一只残旧的麻包袋,袋子的提手绳子已断,便随意地打了一个死结,便以继续提着。
目光移了移,看向他的左手,皮肉已松,布着斑驳的老人斑,指甲缝中夹着常年的污垢,发黑发黄。
心间叹了一口气,多看也徒劳,便又重新专注于视频里了。
那老人神色恍惚,双眼明明是呆滞的,却不知为何,眼底深处透露出无穷的悲凉哀伤来。
母亲不知女儿在想其他,又接着话劝“瞧你这话怎么说,旁人听见了不得骂你没良心,好好的一段感情怎么能像你这样,好像分了就分,合了就合,市场买菜这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