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心眉的胃又开始翻腾,隐隐约约的偏头痛开始在后脑勺跳了起来,身上忽冷忽热,自从她从黑坟牢坑被带出来就落下了这个奇怪的毛病。她的眼睛在周围扫荡,焦躁不安地猜测皇帝出现在候见厅的那一刻。
塞瑟三世出现了,他走在最前面,他的装饰和白天出巡时的差不多,只是皇冠、斗篷、裘袍和宝剑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敞开的绛红色猎装外套和手中的一柄狮头权杖。皇帝的心情非常恶劣,棕黑色的头发已经不那么光亮了,毛毛躁躁地扎在脑后,牛皮靴子上溅满了尘土,权杖的狮头上似乎有血迹。他后面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脚步声、低语声、摩擦声,就像一群嗡嗡作响的马蜂。皇帝目不斜视地穿过候见厅,进了书房后就立刻关了门,只有两个人被允许和陛下一起留下来。其余的人涌进候见厅,嘁嘁喳喳地交谈,等着轮到自己被召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房的门不断地打开,关闭,再打开,再关闭,候见厅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又只剩下她一个人。除了魏南,没人和她说过一句话,他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魏南亲切地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被婉谢之后还是让人给隐心眉送来一杯苹果酒和一块蜂蜜蛋糕。
直到十一点半左右,魏南才领着隐心眉进了书房,恰好遇到桑阶从里面走出来,隐心眉刻意回避了视线,也不想行礼,她感到桑阶的余光一直停留在她背后,直到书房的门在她跨进去之后被关上。
天气非常寒冷,书房不仅没有生起壁炉,还窗户大开。皇帝伸着腿靠在软塌上,一手用权杖敲打地面,一手用飞镖投射钉在墙上的一颗硕大虎头。
听见脚步声,塞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