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表哥可是说了这女子,他要了?
何青萝一时没反应过来,想要在问清楚,黑翌洛早没了人影。
他表哥从来就不是随性之人,做事颇有城府,怎的会和刚刚相识的女子说出这般话来。
何青萝重新打量了床上蜷缩的女子,她的目光又恢复了混沌无神的模样,也不多动,嘴里咿咿呀呀的只说些容她自己听的轻碎话。
不知怎得,何青萝总看她这般样子奇怪,许是这姑娘长的太过水灵,叫她心中都少有些怜惜酸楚。
看她的精神这许久都还未缓过来,怕是受了刺激留下的病症,自此变的呆傻。
若真是如此,那她何青萝又该如何是好,她不可能弃这姑娘于不顾,更不可能藏她一辈子。
表哥不似闻人般洒脱,向来不会拿自己的事情开玩笑,大事小情都会提前盘算,也不知他方才所言可是认真的。先不说,他们都不知晓姑娘的来历,就算清楚了也不能就这般草率的去决定姑娘的命运。
他此一时什么都没与自己说便是离开了,见过这姑娘面后连妹妹都不理,神色还甚是奇怪,不得不叫她怀疑。
药膳不时便做好了,小丫鬟在外面连着招呼了几声,没有何青萝的允许,她们谁都不敢妄自进来。
何青萝接过汤碗,挥手推开了升腾的气浪,闻上一闻只觉醇香非常。
乳鸽煮的烂熟,不需费上太大力气,只用汤匙轻轻捣碾脱骨,配着莲藕当归,加了蜜枣姜丝才煲出来,最是滋养身体,补充气血。
梦香楼本就是个女子扎堆的地方,不管哪间房室要这东西都实属正常,厨房日日都要备出不少碗,自然也就没人能觉出异常。
汤羹是不得这般吃的,像此女长久昏迷,身子骨太过虚弱,只能将汤食分盛出来,先喂她些汤羹,晚些多了力气再把剩下的骨肉食了。
何青萝举着汤匙倒也不似平时的暴躁性子,每每都是过了半晌,那人才慢慢张口,目光始终呆滞,甚是都不及将学食的幼儿吃的痛快。
汤汁从她的嘴角冉冉溢出来,喝进一勺总要吐出大半,滴滴答答,弄脏了绫罗,打湿了被衾。
何青萝倒还耐心,用锦绢给她擦净了脸,接着一勺一勺地喂过去,反复半天,她才算是肚里进了东西。
换好了衣裳被褥,何青萝又帖服她平身卧下休息,才算放松下来,回了隔帘以外。
她细致观查过那女子的双眸,虽是漂亮的眼睛,却失了灵气,许久都不见着动弹一下,哪怕躺着也是一样。
木讷足够,但欠了几分真实,就似偶人一般,仿若是被要求成这副样子。
黑翌洛从梦香楼出来,只觉春风迎面,连脚步都不自觉快了些。
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确认一件事情,现在一切全部都贴合的上,只要瞧了那物什,他便多了几分底气去化解前方所有的阻隔磨难。
他叫了马车,亦是通小路向王宫进发。蹄生风,逐千里,不消多久,黑翌洛已稳步踏在宫闱之中了。
入了寝殿,黑翌洛直奔床榻而去,他嘱咐钱喜在外守好,自己打开了床侧的暗格,拿出一副画卷。